什么是高压锅,这就是。
可谁在乎呢?
这种时代,谁会在乎是真是假?生命的全部意义无外乎活着本身而已。
刚讨论完,他们就听见她侄子的小肚腩叫了一声。
所有双眼睛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纪思源小朋友身上。
但他莫名其妙地挠挠脸,肯定地说:“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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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不允许她杀死她自己。◎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肚子咕咕叫的,又是谁?
几乎是在她意识到这点的刹那,纪令闻感到地面猛烈震动,脚下的泥土局部塌陷,警示牌随之左右摇晃,发出咯吱咯吱声。
警示牌上方被巨大片阴影覆盖,不断有雨水滴落下来。纪令闻抿着唇,试着向前走了两步,视线无意掠过那纹丝不动的警示牌,整个人倏地怔住。
‘禁止入内’的字样,油漆还未烘干,这会儿却已化为液体汩汩流动。
那些液体不是雨水,而是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口水。
她缓缓抬眸,终于看见正朝着这边靠近的那个怪物——
硬结的、扁圆的、重量级的。和她唯一能辨认出的,只有那一大块肉瘤,以及反向生长的种种器官。
用一种极度怪异的倒立姿势缓缓移动。
方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集体安静。
空气仿佛凝固般,唯有八音盒运转的铃声,远远荡涤过来,或许是音质的缘故,听起来有些违和诡异。
再然后,就连伴奏都没了。
魏站长看见这么个庞然大物出来,张口闭口规则的话瞬间变成:“各位,到饭点了,请处理好自己的尸体。”
从怪物出现那一刻开始,大伙就深知挣扎只会让自己变得肉质q弹,可他们谁都没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
惊奇,审视,茫然,提心吊胆,但更多的是冷漠麻木。
比起这些半路同事的复杂心情,纪令闻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尽管目前的状况很不乐观。
纪令闻仍站在安全出口的位置,扫了一眼还在原地的所有人,与离她最近的男同事对上视线后,对方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真要说起来,你应该是所有人里,最先察觉到异常的。”
所有人,异常。
纪令闻敏锐地抓住这些关键词,接下话茬:“你知道内幕消息?我知道站长没那么简单,但她选中我们不仅仅牵涉恶性事件,既然关联不大,你说的这些话就不成立。”
饶是作为新人的纪令闻,她也一眼看出了魏站长的异样。
但这跟那东西不合时宜出现是两码事。
郑嘉树听见纪令闻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的也不多,但站长明显把我们给卖了,从迈进这里开始,我们就已经是别人眼中的一顿大餐了。就算信号没被屏蔽,清理者能不能赶到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