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令闻朝大门方向迈去,安珀几次张嘴却又忍住,最终还是跟她并排,一起走到大门前。
检查站外,吞噬白日的无边夜色里,有三个颀长人影悄然而至。
领头的那位从夜幕中现身,留着黑色短发,左手托着电镀面罩,结实贲起的肌肉牢牢贴合隔离服,整个身形轮廓显得干练而又冷冽。他踏进检查站大厅时,一阵旋风凌乱吹过,令人脊背直发凉。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穿透人群,冷漠自眉骨滑入深邃的眼窝。
掀起眼皮那会儿,黑黢黢的眼珠只存威严,迎头跟纪令闻撞了个正着。
说表哥,表哥到。
真要说起来,纪令闻对游骋的认识,尽显那些流传的八卦。
据安柏说,游骋出自下区,起初只是社区不起眼的角色,直到他击杀了头号通缉犯,才一跃当上清理指挥官。同事们纷纷表示,没见过干活这么拼命的。
工时几天几天地加起来,比命还长。
但纪令闻凭借着从未派上用场的交际能力,还是了解到了一些细枝末节。
比如游骋会随时暴走,他经常出现无差别攻击的状态。接受心理治疗也是因为这个。
再比如他全年无休。
这点纪令闻真想不通,她侧面打听过几次,安柏说他绝对有职业病。
毕竟日复一日地铲除伪人,即便是铁石心肠,也难免麻木。
纪令闻几乎是无意识地握了下手掌。
安珀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表哥来给你走后门了。”
纪令闻攒了攒眉,“不完全是。”
的确,游骋不是来给纪令闻走后门的。伴随一道金属摩擦的声响,枪黑色的机械手臂映入她眼帘,阵阵嘈杂隔绝在外。
他说:“纪令闻,你被逮捕了。”
纪令闻怔了下,愕然抬头,撞进游骋的目光里。
她很自然地做出反应:“那要坐牢吗?”
大厅里大半的人都瑟缩了一下。没问犯了什么事,反而比较关心下场。
游骋像没捕捉到这些反应似的,自顾自走到接待椅旁,并不急着坐下。他:“那得看你的罪大到哪里去。”
“我有什么罪?”
纪令闻字字咬得清晰,想到什么,又补充,“表哥。”
众人盯着他,却没人敢张口。
触发故障指示灯,危险信号占满全屏,可见罪名严重到超出想象。
安珀躲在纪令闻身后打颤,捎带着纪令闻跟着振动。
“私放伪人进入社区,是重罪。”
他的眼睛几乎只看着她,话音不大,却极具冲击,从耳膜捅进大脑皮层。
纪令闻不用他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