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说着,一壁毫不拖沓地解下腰间的颉带,伸开双臂。林媛乖巧地上前为他宽衣,柔柔道:“能听到皇上这句话,嫔妾已经心满意足。嫔妾不过区区小女子,与自己的良人如胶似漆是最大的夙愿,只是若如此,宫内姐妹们的眼泪怕是要淹死了嫔妾……”
拓跋弘听着哈哈一笑,顺手揽起了林媛纤细的腰身往内室而去,笑道:“朕的媛儿,岂是那些庸脂俗粉可相较的!”
说着将唇贴近了她小巧的耳廓,喃喃低语:“听闻今日媛儿把叶良人弄伤了,可是真的?”
林媛觉得,拓跋弘真是个帝王料,喜怒无常。前一刻还在春光荡漾,后一刻就只有冰冷。不过林媛已经习惯了他的试探。
她浑作不在意地回答道:“皇上,是叶良人无礼在先,拉住嫔妾的袖摆不肯放手……”
“朕在乎的不是叶良人。”
拓跋弘微笑道:“朕是想问媛儿,你真的与叶氏有嫌隙么?”
林媛一顿,继而同样笑道:“如果皇上不喜欢,嫔妾会改掉自己的妒意。”
果然啊,这宫里最难对付的人还是皇帝boss,不小心被他看穿了呢。
“不,不要改,你这个样子很好!”
拓跋弘大笑道:“为什么,媛儿,你会这么与众不同呢?朕还听宫人们说,你在嫔妃面前时常胆小怯弱……但你在朕面前却胆大得很呢。”
“皇上,人都是不同的。”
林媛淡淡笑道:“嫔妾是个女子,表里如一的君子风范,是不需要做到的吧?再则,各位姐妹们和嫔妾也有相同之处,她们在嫔妾面前张扬骄横,在皇上面前又胆小怯弱了……这不是一个理儿吗?”
“对对,媛儿说得很对!”
拓跋弘越来越觉得有趣,面前的女人太有趣了。
“朕喜欢聪明的女人。”
他无比温柔地道:“朕这几天一直有一个疑问,媛儿冰雪聪明,应该能够回答吧?你说,一块美玉是应该用来赏玩,还是卖掉换钱呢?”
林媛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他道:“皇上,您很缺钱吗?”
说完不等拓跋弘笑出来,自己就先笑了。她和拓跋弘好歹相处了数月,这样子装傻的把戏早就不管用了,不过她还是很想挤兑这么一句,以回报他残忍的试探与玩弄。
拓跋弘已经笑得掌不住,眼睛里却坚持着一分探究,让林媛无可逃避。林媛伸手扯下自己最后一件里衣,双膝跪在了龙榻上,低眉娇声道:“嫔妾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但嫔妾觉得皇上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因为您分明说了是美玉,可见您很喜爱那件东西啊……”
呵呵,美玉?林媛能肯定的是拓跋弘问的不是玉石,而这美玉指的也不是自己。因为自己只是个单纯的玩物,不需要让帝王费心抉择什么。
那会是指什么呢?林媛多少能猜到一点了。
他竟是以为自己会猜不到,或者以为自己没那个胆量猜?呵,拓跋弘,皇后,柔妃,你们一个个地都在小看我林媛!
拓跋弘听了这个答案,只笑一笑,宠溺地在林媛额上落下一吻:“媛儿很能让朕舒心。安寝吧,时候不早了。”
之后便是一场翻云覆雨。
拓跋弘身下享用着林媛,心里则是想着别的。
林媛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终究是不想拿掉祥妃这一胎。当初柔妃诞下皇子的时候、祥妃第一次有孕的时候,自己都动过杀意,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并不是心软,只是一种简单的计算——他只有一个独子,比起十年后沈家萧家他们拥立幼子、谋反篡权的远忧,眼下最该担心的还是穆武王和十一王叔这群宗亲虎视眈眈的近患,还有那北边的匈奴也不肯甘心,时刻想着反扑呢。因着皇宫子嗣稀少,齐州穆武王麾下的臣子们时常威胁道“祖宗基业无以后继”
。穆武王不必拥有多么强横的兵马,只把他府里那八个小郡君拿出来炫耀就能堵得自己半死不活……
唉,天不遂人愿,子嗣为何会这样艰难呢!自己好歹都三十岁了,一般的男子十四岁即有侍妾,到了二十岁就子嗣成群,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些年有孕的人不在少数,能生下来的却没几个,韦昭仪产下的皇次子甫一出生就夭折了,到现在就保住了一个大皇子……帝姬倒是出了三个!
后宫这潭水有多浑,拓跋弘一清二楚,却又无可奈何。他是皇帝不是神,没长出八只手来防着萧家沈家他们,至于穆武王的细作在这里头也搅了不少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