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口气,掐了掐脸蛋,挤出一个略带怯意的柔软微笑,微微弓着身,踏入气派的城堡大门,准备向庄园的仆人管家问好。
——咯吱。
巨大的浮雕大门在她身后关闭,隔绝了夕阳下淡金色的光。
蒂娜的眼睛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黑暗让她有些不安,蒂娜瞬间绷紧了肌肉,捏住裙摆。
蒂娜有点不解。
这里好黑,城堡里为什么不点灯?
她平时倒是很少点灯,但那是因为灯油的价格太贵,伯鲁斯庄园怎么也不会有这种烦恼。
但蒂娜很快就没空想这个问题了,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很快看到了前方阴影里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精致的绒衫和长裤,身材瘦弱但高挑,有一头漂亮的、闪闪发光的金色短发,碎发随意地洒在额上,垂着眸,像是在看她,又好像不是。
他的皮肤极白,五官很精致,眼睛的轮廓尤其深邃而美丽。
因为太过于精致了,反而显得有些柔弱。
他看上去也很是年轻,像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只是身上的气质十分诡异,他站在黑暗里,莫名与阴影融为一团,天然合拍。
明明是一头灿烂的金发,却像是从浓郁的黑中走出来的一样。
管家似乎不该如此年轻。
管家也不该有这样漂亮的外貌和诡异的气质。
或许是伯鲁斯家的客人、成员或者亲戚一类的?
“您好。”
蒂娜微微放松,端庄地朝他弯腰行礼,“我是新来的女仆蒂娜,请问——”
蒂娜的声音蓦然顿住。
刚刚还离她几米远的少年蓦然出现了她的身前。
她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
修长的,光滑的,白皙的手,和她的手指完全不一样,这只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没做过活的人才会有的。
但奇怪的是,这只手格外冰凉,像是十二月湖水里的深冰,凉气一瞬间就顺着她单薄的白色麻布裙侵入肌肤。
蒂娜曾经感受到过这种寒冷,九岁那年,她在孤儿院做活的时候,被人关进了冰冷的地窖里整整一夜。
寒气就那样一点点侵入她的肌肤,骨骼,蒂娜差点就死在了地窖里。
可现在,这只手的温度竟然和那时的寒冷感觉相差无二。
手掌的力气极大,像铁钳一般按着她,蒂娜几乎不能动弹。
她有些慌乱起来。
“您——”
钳着她肩膀的手猛地一用力,蒂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倒在一个冰凉的,干燥的,泛着香气的怀抱里。
又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一用力,她的脖颈就偏到一边,露出一片光滑白皙的脖颈。
扣着她的金发少年俯下头,毫不犹豫咬了上去。
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深深扎了进去。
好痛!
蒂娜的眼睛里一瞬间泛起泪花。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疼痛,像是被人握着刀子,剖开了心脏旁的肌肉,用刀背轻轻剐蹭着跳动的、鲜红的心脏。
更加令人惊恐的是,蒂娜再清晰不过地感觉到,滚烫殷红的液体正在从深深埋在她颈侧的长牙中流淌出去,携裹着她的力气,生命,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