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地里有不知道多少人悄悄派出收手下,分布大街各处四处巡查,只是越观察就越是感到奇怪。
这群人……怎么好像真的是来旅游的?!
黎伊知饶有兴趣停步在某个建筑前,长久地抬头仰望建筑顶端。
“很感兴趣吗?”
黎旦吃下最后一口从路边摊路过买的小零食,跟着来到门前。
厚重古朴的大门伫立于高大的石阶之上,由坚固的黑色石材制成,表面经过精细的打磨,庄重神秘,错综复杂的浮雕使得历史气息扑面而来,大门顶部弯曲成优雅拱形,拱顶镶嵌色彩斑斓的玻璃镶嵌画,其中流动的色彩波光粼粼淌过眼中。
教堂大门两侧各立着一根高耸的石柱,柱身上盘旋细密纹饰,如同鸟儿的羽毛,轻盈自由,海洋上只存在一只鸟,凡是能看见鸟有关的象征物都属于渡拾鸦。
“众海诸神……”
黎伊知口中咀嚼名讳,明明是已经听到过很多遍的单词,可总觉得有点陌生,疑惑便随之而来:“祂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要在教堂面前说他们的神吗?”
黎旦好笑摇头,本人却也一点没有避讳的意思:
“当然,尽管我并不信仰众海诸神,也不清楚祂们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存在,但是如果一点都得不到回报,信仰就不会持续到现在,那还不如去信仰高等级超凡者呢,至少真实存在的超凡者指不定哪天就善心大发。”
“渡拾鸦算是例外,祂是掌管死亡的神,所有的传言也都在死后才会得到证实,而死人又不能说话,活着的人无法确认,偏偏人类总是会对死亡这一话题产生想法,所以渡拾鸦的信仰一直辉煌着。”
“还是拿个你熟悉的神来说吧。”
黎旦指向岛屿最中间,那里伫立着除了渡拾鸦的教堂外岛屿上的最高建筑。
灯塔建造于坚固的灰色石材上,厚重墙体带给人一种几乎不可撼动的稳固,灯塔呈圆柱形,往上逐渐变窄,顶部又立刻张大,呈现宽大的圆柱体,外层金属栏杆围绕灯塔灯室。
表面被时光侵蚀,布满苔藓和风化的痕迹,也记录了无数风暴和岁月的洗礼。
“所有岛屿的灯塔,海洋上航道的标识,乃至于哪怕无人探索也能被检测到凭空出现在航海地图上的地标,这些力量来源都是寻林鹿,不去沟通祂的力量航海地图就是一张废纸,灯塔也亮不起来。”
黎旦看着金瞳中逐渐冒出的点点微光,失笑:“好奇的话……等回到船上可以带你试试沟通众海诸神的力量是一种什么体验。”
“要试。”
黎伊知来了兴趣,要不是还有大餐等着他现在恨不得直接跑回船上。
天知道人类都不让他尝试驾驶垠蛾白号,难道有机会了……他一定要用自己的八根触手展示精湛开船技术!
“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干嘛不进去?”
姗姗来迟的米万两手不是抱着吃的就是抱着玩的,彻底放飞自我后他比其他两个人玩的更野,短时间内凭一己之力养活了整条街,任谁见了都要跪着喊一声天使。
“渡拾鸦啊,说起来以前经常会进入渡拾鸦的教堂,虽然有点不太礼貌,但还是希望以后能少进去一点”
米万虔诚一拜,面上看着很放松,却能从直言片语中了解到那段过去。
渡拾鸦是祷告死亡的神灵……会因为什么来到祂的教堂不言而喻。
“不过既然现在来都来了,还是难得的去参观一下吧。”
“那就进去看看?”
黎伊知咨询完两个人类的意见,上前抬手覆上大门,属于木质的毛糙一下子抓住心神。
大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悠长的吱呀声,仿佛是一声来自它的欢迎,门扉的重量清晰浮现在掌中,每一次与重量对抗的过程就好似是平静心灵,洗涤杂念的跨越。
教堂内部昏暗,点着好几盏蜡烛,烛火摇曳,高耸的拱顶和尖锐的拱门构成了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空间结构。
偶尔有黄金雨通过玻璃窗斑驳地投射在石质的地面上,映出幽深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香炉中焚烧的沉香味,混合着古木和石材气息。
教堂中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而出乎意料的这间大门紧闭的教堂里面居然不止一个人。
层层摆列整齐的长条木椅前,整个教堂最前端的位置,一只比教堂顶端更大,更逼真的神明停留在祭坛上方,甚至祂的外表都不是用石头雕刻,改为真的类似什么羽毛的材质在烛火映照下轻轻荡荡晃悠。
两道人影站在祭坛前,背对着祭坛的是一个全身披着黑袍的人影,黑袍宽大厚重让人看不清原本身形,类似渡拾鸦的羽毛被连接在黑袍之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另一个渡拾鸦雕像。
人影身高不高不矮,处在模糊区间,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女性。
就连露出袖子的手掌都戴着黑色手套,轻纱自头顶覆盖而下,找不到任何一丝皮肤显露在外。
另一个人虔诚跪在他脚下,头顶被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抚摸,嘴里不断说着什么,他满脸平静安宁,如果不是接连不断的泪水自眼角涌出。
黑袍人影,也就是渡拾鸦教堂的主教率先注意到他们的到来,被手套包裹着看上去细长的手指向下而去抚上了教徒的脸,止住他接连不断的张口动作。
跪在地上的教徒后知后觉转过身,艰难从情绪中抽离,看到有其他人到来后连忙擦干净泪水,眼神中带着被闯入领地的警惕。
“瑞安,回去吧,你今天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主教的声音有一种令听众难以抗拒的抑扬顿挫,轻柔而富有磁性,同样让人不能辨别男女,每一个音符似乎都能直接触及听者的灵魂,轻轻拂过心弦,流畅而诱人,语速恰到好处,既不急促也不拖沓,每个词都清晰地发音,让人无法忽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