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棵大概有几百年树龄的……紫藤花树。几乎是遮天蔽日,多到难以置信的花朵和藤条覆盖了我们附近的上空,隔绝出一个单独的空间,好像走进这里立刻就来到了其他的星球一样。
只不过不同的是,它垂下来的每一根花藤都在发光,每一朵花都像一个小灯泡一样,成千上万朵组成了这样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紫色,成为黑夜中的森林里最耀眼的景色。
我只在电影中看过这样的场景。
“怎么样,很美吧?”
库赞弯起嘴角、歪头看向怀里呆滞的我,又见我眼里满是倒影出来的紫色光点,便迈开腿靠近那里。
放大版的蒲公英飘在空中,如梦似幻地、轻盈地慢慢上升,地上的铃兰是淡蓝色弱光的、垂着脑袋随着微风慢慢摇晃,我仿若走入了人间仙境。
像是来到了名为潘多拉的星球,在我面前的紫藤花树就是灵魂树一样虚幻美好。
一时间我居然有些哀伤,这不会只是我在马林梵多家里的沙发上睡着时所做的一个梦吧?
“真美……”
我赞叹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垂下来的紫色花朵。
然而男人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放回我的身前——他的心口处,轻声说:“不可以碰哦,丝黛拉,自然界里越是美丽的生物越是危险,如果电到了比紫藤花还美丽的小姐,我一定会有负罪感的。”
我被他土气的比喻逗得轻笑起来。
怪不得这里没有任何生物靠近,我揶揄道:“难道库赞以前是被电过吗?”
“真头疼啊,这么快就被你猜中了,”
他无奈地说,“为了挽回面子,我只好告诉你当时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也都被电到了。”
这次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没想到那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好奇心也有这么重,想要去碰这些花朵。
“说到这个,”
男人向前走了几步,到一个天然的大石头面前将我放下,“来过这里的大家都很迷信这件事情,认为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名字会受到古树的庇佑。”
那上面刻下了好多名字,有的新有的旧,想到一个可能性,我嘴角微微上扬:“你们不会也这么干过吧?”
他拉着我的手转了个方向,走到大石头的另一面,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名字。
呈正方形的四角关系,左上右上左下分别写着‘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以及‘库赞’,只是在右下角处什么都没有,显得空落落的。
有什么碎片一样的景象从我眼前一闪而过……似乎在梦中我见过这棵古树、这块石头、这几个用军刀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只不过右下角的空白处写着一串字母——STELLA。
我再次眨眨眼睛,那个景象又消失了,好像是我眼花一样出现了幻觉。再次盯着那里,还是只有三个名字。
我轻笑了一下,自己在想什么呢?无论怎样我的名字也不可能和他们几个的刻在一起吧?疯掉了吗?
“丝黛拉也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吗?据说会带来好运的。”
库赞突然扭过头来问我,“我这里也有军刀。”
想到我一直以来倒霉到家的运气,还真的有点动心,可是再思考一下又冷静下来了。
我摇头道:“我又不是海军,怎么能在这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似乎是没想过我会从这方面找理由拒绝,库赞沉吟了一下:“没关系的,也只是一个迷信罢了,不是所有来这里的人都会这样做。”
但我还是坚持道:“万一之后有其他人到这里来,看到我的名字在你的——大将们的旁边,这算是什么样子?一直都会有新兵来的吧?”
他只好叹气:“那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在其他人眼中,我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人,越是低调、我的生活就越安稳,但是某些时候我也祈求自己的‘信仰’值可以尽快攒够,这样就能早些离开、结束这种不见光明的日子。
令人惊讶的是,现在能量储值已经超过60万点了,还是要感谢海军们的好感度,才能让我短时间内积累这样的巨额。
“那,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吗?”
我四处看看,地上的草坪倒是看起来很柔软。
而且睡在这种地方,好像我也变成了童话世界中森林里的小仙子一样,真的太浪漫了。
刚来的时候跟鹰眼在不知名的岛屿上露营之后,我就已经完全把上一个世界的习惯全扔了,天为被地为床,在哪都能睡,还睡得挺香。
“当然不是,”
库赞奇怪地看我一眼,“你在这么亮的光底下能睡着?”
我挑眉反问:“怎么,你不能?”
我记得他可是能大白天在外面站着睡着的人,别说这里了,都是小意思。
男人似乎觉得好笑,然后认输地摇头:“我们还是去安全的地方吧,虽然现在这里看着很和平,但危险其实无处不在,如果新兵训练时不小心谨慎,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阿银又在我脑中补充了很多知识,上次和鹰眼他放任我自己去找点浆果树枝,是因为当时还没有进入伟大航路、也没有深入森林腹地,那座岛屿符合正常的进化演变。但是这里的生物和磁场都开始变得反常,很有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通常人们丢掉性命不是因为猛兽,而是饥饿和感染。
他再一次弯下腰将我抱起来:“走吧,一会儿你就该困了。”
库赞四处查看,不知道是如何辨认方向的,最后选择了一条路出发,我忍不住出声问:“那哪里是安全的地方呢?”
“只有新兵才会以为这里真的是座无人岛。”
他短暂地笑笑,垂下眼睛看我一眼,“都已经过了30年,海军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改动,虽然不大。”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他随手摘下来一朵这一片常见的花递给我:“这种花的根部可以吸出来花蜜,很稀有,有的地方会提炼出来制糖,不过这个是野生的,要试试吗?”
好奇地接过那朵花,翻来覆去地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他不特意指出来,或许我根本就不会关注。底部因从花蒂上取下,现在有了一个通透的孔,我试探着放进嘴里裹了一下,什么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