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音错愕地抬头,黑漆漆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蒋成安的影子:“多谢少爷,春竹姐…说某些人见到床就爬,奴婢想知道何意,就多嘴询问了一句,哪知春竹生气了……”
她的声音细弱,带着一丝颤抖。
春竹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少爷不仅关心这贱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询问何事,“少爷,你别听她瞎说,奴婢……”
“少爷,书音没有瞎说,奴婢一直在旁边听着看着,倒想问问春竹是质疑老夫人的决定,还是生了其他什么龌龊心思!”
王嬷嬷是府中的的家奴,跟在老夫人身边一辈子,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蒋成安当然不会怀疑王嬷嬷口中的话。
春竹自从被王嬷嬷打断话后脸色苍白如纸,抬头对上少爷冰冷的目光,她的双膝瞬间发软,一股寒意包裹着她全身。
大夫人和老夫人本就水火不容,加上老夫人是长辈,就连大夫人都不敢当面和老夫人顶嘴,她一个丫鬟居然敢质疑老夫人的决定,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若是明日大夫人醒来知道她干了这么一件蠢事,她还能活?
想到此,春竹手脚冰凉,终于感到害怕,痛哭流涕开始求饶,“少爷饶命!奴婢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求少爷看在奴婢尽心尽力伺候大夫人的面子上饶奴婢一命!”
蒋成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求饶的春竹,若不是顾忌她是安柔院子里的人,这种奴婢即刻绞杀都不为过,“拖下去,张嘴二十,罚半年月钱。”
转头,蒋成安想到母亲的吩咐,目光重新落在宋书音身上:“母亲吩咐,明日开始你就贴身伺候。”
宋书音抓紧身上的外套,轻声应道:“是。”
一桩接着一桩的烦心事扰的蒋成安眉心紧皱,一想到屋内母亲定然还要说教几番,他真想直接离去。
宋书音一双美目波光流转,眼里含着几分忐忑,声若蚊蝇道:“少爷,夜色浓重,奴婢恳请少爷让奴婢跟在少爷身后走一段路。”
蒋成安心头微动,“可。”
宋书音似乎没想到少爷会同意,呆愣的表情凝滞在脸上,反应过来后忙以袖掩唇,却仍难掩那双月牙眼,眼角眉梢尽是藏不住的欣喜,全然不知自己的小心思写在脸上,“多谢少爷。”
此时,一直在里屋的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出。
老夫人将这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便笑着打趣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平日里嫌我唠叨,如今天色已晚,都回去吧。”
“是,母亲。”
蒋成安被看穿心思,那修长的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似在借此缓解尴尬。
老夫人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抱孙子指日可待。
宋书音一路与蒋成安相伴而行,等到了书院门前,她便很有分寸地止住了脚步,“少爷您早些歇息,奴婢先回去了。”
“……好。”
蒋成安心底松了一口气,生怕宋书音纠缠,可看着宋书音干脆利落离去,他又莫名觉得失望。
察觉到自己心思不正,蒋成安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他绝对不能对不起安柔!
次日,林安柔醒来浑身酸痛无力,想到昨夜成安的疯狂,她那惨白如纸的脸色染上几分嫣红。
“春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