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轻咽下喉咙,“先松开手再问。”
“你确定不会赶我出去?”
纪舒瞪了他一眼。
陆津川悻悻松开手。
手上力道一松,纪舒立刻从他怀里逃出,扭头就走。
陆津川见状立刻跟上,“你说话要算话,我松开了,你。。。嘶。。。”
手上传来一阵冰凉。
低头一看,手背上多了一个冰袋。
手上的凉意像是钻到了心底,猛地一紧,陆津川眼眶酸了一下。
刚才那一下说不疼是假的,门撞上来的瞬间,其实手是没有感觉的,后知后觉的疼痛才最致命,像是在被火烧,又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咬。
可当时比起手上的痛,更痛的是心。
柯津没说错,他的确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
从天亮到天黑,他看着纪舒和季川泽并肩出门,又看着他们回来,看着他们上楼吃饭再到看着纪舒送他们下楼。
天知道他当他看到季川泽从驾驶位扑到纪舒身上的时候,有多想冲过去把他拉开,可他的脚像是被定在原地。
他有什么资格,纪舒喜欢的人又不是他。。。
他们一个是纪舒无话不谈的挚友,一个纪舒深爱多年的男人,而他只是空有一个丈夫的头衔。
刚才纪舒开门那瞬间脸上表情的变化,就像是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过往一幕幕重映在眼前,每次他靠近,纪舒就会不自觉往退开,那种出自本能,生理上的厌恶是无法掩饰的,可偏偏在面对季川泽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出现过抗拒和反感。
她在季川泽面前的娇羞,却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
哪怕他只是简单碰一下她的手,都会被她无情推开,可偏偏季川泽却不仅能摸她的头,还可以得到她的温柔回应。。。
一切种种,就是对他的刺痛和折磨。
陆大公子人生第一次在纪舒身上如此深刻地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双标。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很迟钝很迟钝地意识到,原来他这么嫉妒季川泽,嫉妒他能得到纪舒的爱。
来之前他想问她,是不是真的这么喜欢季川泽,可现在看着手上的冰袋,那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不在意突然分崩离析。
去他的,不想放手了。
纪舒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拿着。”
纪舒把冰袋往他手里一塞,收手的时候指尖不自觉划过他的掌心,麻麻的,痒痒的,直戳陆津川心窝。
纪舒摩挲了下被冰袋冻到的指腹,走到客厅的沙上坐下。
她静静看了眼不远处的背影,心里涌起淡淡的不安,今晚陆津川的异常让她心里像是悬着什么。
刚才不应该让他进来的。。。
陆津川慢慢转身,步调从容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去那边。”
纪舒指了下对面的沙。
陆津川心有些涩,苦笑了下,认命般坐过去。
纪舒搓着手指,掩下内心的不安,“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陆津川喉结滚了一下,他抬眸凝视着坐在不远处的人,手掌忍不住握起来,冰块被捏得咔咔作响。
他想问你真的这么喜欢季川泽吗?
想问三年前为什么不打电话。
想问有没有喜欢过他。。
陆津川久久没有说话,纪舒脑袋里的警报声却越来越响。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对面的声音。
陆津川的声音沉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纪舒,这婚。。要不就别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