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的看了眼满脸尴尬的站在白荔原本停车位置的男生,问周晖,“那人干嘛的?”
“估计是想找白荔要汽油,我看他们找了几辆车了,都没油。”
“没油就跟别人要?这大学生怎么这么天真呢。还有,刚才也有其他人在加油,他怎么不找别人要,专门找白荔要?”
这是看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好说话?
乖乖,能的哟,你咋不动手抢?
勒死你!
周晖轻笑,“从上学那会起,白荔的身形和长相就总是误导人。高二的时候记得我们学校转来了一位副校长,正好是程思云的大爷。程思云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高一跟白荔同桌,额头有一大块淡红色胎记,不太爱跟别人说话,但跟白荔关系特别好。一开始我们谁都不知道新来的副校长是她大爷,直到她在学校偶然碰到了去食堂打饭的副校长媳妇,你猜怎么着?”
要不是开着车,曾素洁都上车掐他了,“吊什么胃口,赶紧说,程思云的大爷大娘关白荔什么事?”
“是跟白荔没关系,但当时她和程思云在一块,两人一起吃了饭正从食堂出来,迎面就碰到拿着盆的副校长夫人,那女人一看见程思云,竟然二话不说举起盆就往程思云头上砸,砸完盆就哐当掉在了地上,然后还不算完,接着抓着程思云的头发打。食堂门口人来人往的,把大家都给惊呆了。白荔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见对方抓住了程思云的头发,她也上去抓住了她的头发,往后一扯,照着对方的脸就甩了两巴掌,然后一脚揣到她腿上,副校长媳妇吃疼,只好松开了程思云,然后去抓白荔。
谁知白荔扯着对方的头发就甩了出去,又抬腿一脚踹她肚子上,把副校长媳妇踹的仰头摔到地上,后脑勺磕水泥地上的声音可响了。可惜没见血,那娘们躺了几秒就爬起来还想继续打。但已经有其他老师过来了,怎么可能会让她再动手。
所以最后她也就往程思云头上砸了一盆,扯掉几根头发,自己反而被打的更厉害,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白荔一点都不像她看起来那么柔柔弱弱的,打架贼利索。”
曾素洁光听就觉得白荔那几下打的好爽啊,不过她奇怪道,“你们副校长既然是程思云的大爷,那他媳妇为什么要打他侄女?两家有矛盾?可有矛盾也不关一个孩子的事情吧?”
周晖嗤笑,“谁说不是呢,大家听到后的第一反应都跟你差不多,但我们这位副校长媳妇就跟别人不一样,她跟程思云她妈关系不好,还听说程思云的奶奶偏心她们家,所以她心里有气,在学校看到程思云后,就想先把她打一顿。幸好白荔反应快,不然程思云这顿打就白挨了。她这个人吧,可能因为脸上的胎记,有点自卑,被打都不动的。”
“可以理解,”
曾素洁挺同情她,“幸好遇上了白荔,不然本就自卑的人,被莫名打一顿可能会更自卑。那后来呢?事情怎么解决的?”
周晖道,“后面更过分呢,先是那女人恶人先告状,说白荔殴打师长家属,找到校长,让他把白荔给开除了。然后又天天晚上守在女生宿舍附近,想再打程思云一顿。那段时间我们学校都被她搞的乌烟瘴气的,闹的可大了。”
“你们学校有教师家属院?”
“对,家属院离女生宿舍特别近。”
“然后呢?白荔没受处分吧?”
“处分?怎么可能?白老师了解完事情后,指着副校长媳妇的鼻子骂,那是一点都不给副校长面子的。人家也有那个资本,白老师是我们学校老师里学历最高的,是校长从市里给挖过来的。我们学校的物理成绩,都不比市里任何一个学校差,所以平时校长和主任都敬着他,何况刚调来的一个副校长,根基都不稳,谁把他当盘菜?更何况本来就是他媳妇的错,就连我们班主任都跟副校长放话,让他给程思云和白荔一个交代。”
“还有他媳妇老在晚上堵程思云,我们相信他管了,但是管不了。还是后来程思云爸妈来了学校,程思云她妈一来就要跟副校长媳妇拼命,程思云她爸也差点对副校长动手,但那个女人是油盐不进,谁的话都不听,后来副校长把她送走了,这事才算完。”
想起当时这事在学校轰动的程度,周晖还想笑,“你知道吗?副校长把他媳妇送走前,我们全班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把他家给围了。真的,一个班的同学全去了,将他家的大门堵的严严实实的。具体是谁提议的我忘了,总之大家都热血沸腾的,一个个叫嚷着让她给程思云道歉,让她滚出学校。而且不仅是我们二班,我还发现了一班三班和四班都有同学过去,也不知是跟着凑热闹,还是怎么得,总之大家也不上课了,就堵在那儿,班主任去说都不管用。
现在想想,到底是年轻啊”
过去了十几年,周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也就是刚刚跟老婆说着说着才想起来的。
曾素洁一脸惊讶,“你们班这么团结的。”
倒也不全是,可能周晖其实已经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了,出于正义?出于气愤?
都有可能。
毕竟是易冲动又热血的年纪,自己班里的同学怎么样都没事,但是被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成年人这么欺负,那肯定不行。
更何况还有白老师打底,所以他们也不怕。
副校长家属怎么了?
就能为所欲为随便殴打学生了?
周晖不知道的是,当时白荔没有打过瘾。
知道那女人晚上堵程思云后,她就计划再把她狠狠揍一顿,毕竟她和程思云几乎形影不离,帮忙不是很正常?
可惜只堵了两三天,还每次都被副校长给拉走了,害的她拳头都握紧了,又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