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诸公、老师同窗,楼彧都能轻松应对。
而那些更为卑微、更为陌生的人,更不在楼彧的关注范围。
比如某个最近颇有些风光的便宜亲戚。
“楼学士!”
楼彧独自在萧家的花园里穿校
状似赏雪、赏梅,实则在考虑自己的差事。
从修史想到氏族志,从氏族志想到骊山书院……楼彧虽思考着,却也没有全然失神。
他能够做到一心二用。
听到有人唤他,楼彧并未受到惊吓。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身着红色衣裙,外罩白色狐裘的女子。
阿姮?
不!
这不是他的阿姮!
他的阿姮没有这么黑,也没有这么的怯怯。
阿姮虽乖巧甜糯,骨子里却是骄傲的。
她做不来怯懦、瑟缩的模样,太过家子气。
阿姮更不会曲意讨好。
阿姮会哄他,也会装乖卖巧。
可莫名的,哪怕是类似的言行,阿姮是可爱的、矜贵的。
眼前这女子,却有着让楼彧十分不舒服的卑微、低贱!
“怎么敢?她怎么敢?!”
顶着一张与阿姮有些相似的脸,却卑躬屈膝、讨好卖笑?
她在侮辱阿姮!
楼彧内心的黑气开始翻涌。
杀了她!
杀了这个存心恶心饶贱婢!
阿姮是独一无二的,阿姮是高傲矜贵的,万万不许有人这般玷污于她!
他用力捏紧大拇指上的白玉摧决。
冰凉的触感,稍稍安抚了楼彧暴涨的戾气。
那股奔涌而出的杀意,也略略收敛。
楼彧笑容和煦,唯有眼底冰凉。
他看向那女子,深邃的眼睛,自带深情特效,看狗都深情。
被他专注望着的人,还是个妙龄女子,即便知道不可能,也会沉迷于这“深情款款”
之郑
“楼、楼学士!我是姜思,琅琊公主是我表姐,我、我能唤你姊夫吗?”
表姐也是姐,表姐的未婚夫,自然就是姊夫。
姜思这话没毛病。
若不是她长得与王姮有几分相似,只这一声“姊夫”
,楼彧就会开心。
偏偏姜思像王姮,还顶着这张脸,做出低三下四的模样。
楼彧没有看到姜思与其他宾客相处的场景,却能想象出来
她定会讨好、逢迎那些贵女、贵妇,以阿姮表妹的身份,用与阿姮相似的面庞,让众宾客有种被琅琊公主吹捧、巴结的快感!
该死!
真该死!
刚刚压下的杀意,再次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