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无语了,他已经习惯沈浪嘴里时不时冒出的一些新词汇,比如“展”
、“工业”
、“经济”
等,但这“共同开”
又是什么鬼?
见刘武有些不明白,于是沈浪给他举了个例子:“再说的简单些,打个比方,我若是雇佣一个人打理田庄,是不是要付钱?”
刘武:“那是自然,此乃天经地义之举。”
“专属条例规定也一样,由各地方出钱,雇佣专属区异国百姓劳作,如此一来,大楚得到了资源,异国百姓也得到了收入,彼此是不是双赢局面?”
刘武想了想,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没错,是这样的。”
“那就可以了。”
沈浪不再解释,话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可就在这时,曹仙芝忽然跳了出来:“镇国公,下官斗胆一问,这专属区条例规定的,真的只是相互雇佣关系?
那么敢问,开的薪水几何,每日用工时长又是几许?”
果然,能在大楚朝堂上站着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浪本以为能靠刚才那套歪理忽悠过去,让殖民法案顺利通过。
不想,除开刘武,那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礼部尚书,居然问出了问题关键。
“自然只是雇佣关系,我大楚开拓海外只是为了求财,又不是灭他们的国土去的,他们给我们干活,我们给他们开薪水,彼此都是互赢互利的关系。”
然而,曹仙芝根本不吃这一套:“请镇国公正面回答下官问题,不要左右而言他。”
沈浪脸色瞬间一沉:“曹尚书这是何意?”
曹仙芝:“既然海外专属区属于我大楚国土,下官身为礼部尚书,
主管天下礼教,自然有权过问治下礼仪王化进度,
还请镇国公实言相告,好让下官心中有个底。”
沈浪扫视一圈大殿,上百双眼睛齐齐望着自己。
“哈。”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也就不再隐瞒。
“专属区内劳工,每日劳作时长规定为六个时辰,一月休息一天,一日三顿饭,薪水一月在二到四两之间,这就是我大楚专属区内开出的价格。”
这个倒是事实,沈浪虽然对外人无情无义,但也知道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道理,要把劳工都逼死了,那谁去给自己挖矿?
给那些土著提升些待遇,让他们送死,也好过让楚人去死吧?
只是,资本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一条法案,一个会议能掌控的了。
如今殖民经济刚开始,大家还没看到可观利润,那些第一个吃螃蟹的自然会遵纪守法。
但最多不出两年,当殖民地的商人或地方衙门见识到海量财富后,一定会被贪婪冲垮理性,加倍压榨工人。
当年英国工业革命时,纺纱厂内女工工作时长最高达到一天19个小时,部分地区甚至21小时。
如此高强度劳作带来的结果,给英国经济带来腾飞同时,却牺牲了无数国民的健康。
所以,沈浪敢笃定,如今定下的十二小时制度,不出两年必然破碎。
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根本没注意到朝臣在听到如此低廉的雇佣价格时,不由眼前放亮了。
沈浪开的工钱是二到四两白银一个月,但他们直接忽略了四这个数字。
至于二两这块,动点脑筋就可以了,比如从伙食衣服上压榨克扣,把薪水压到一两都算是慈善家。
有头脑的官员已经把目光放在了南洋那片海域,想办法赶上这趟富贵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