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几人。
“如果让我知道有人把他送到医院的话,我保证你们的下场不会比他更好。”
他叼着烟卷,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从那天以后,劳伦斯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克莱尔询问过教务主任,据说当天晚上,劳伦斯的父母就为他办理了退学手续,带着他连夜返回了故乡。
那种眼神再次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克莱尔惊觉自己的走神有些太过明显,她连忙指着一处灌木丛说道:
“真稀奇,雨季已经过了大半,森林里的蘑菇依然没有消失呢。”
凯瑟琳略微猜到一点,克莱尔口中的练习射箭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她漫不经心地看向那丛灌木,对这个生硬的话题转移感到不置可否。
这时,她听见了小小的破空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朝她们飞速射来。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克莱尔的马惊跳起来,它发出一声悲痛的哀鸣,疯了似的朝前狂奔而去。
而凯瑟琳的马也紧随着疾驰而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它们同在一个马厩养大,不管凯瑟琳怎么拉扯缰绳,这匹看起来性格温和的矮脚马都不肯停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克莱尔?克莱尔?你还好吗?”
凯瑟琳夹紧了马腹,尽量将身体压低,大声向克莱尔询问道。
“我不知道……”
克莱尔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来,有些不清晰,“该死,珀尔,珀尔,你怎么了?停下来!”
珀尔应该就是马儿的名字,凯瑟琳暗自焦急,如果跟它们熟悉的克莱尔都没有办法让马匹停下来的话,那自己更是无计可施。
她们眼看就要跑到赛马场的边缘,克莱尔抓住救命稻草般地大喊:
“没事,栅栏旁边有带刺的藩篱,它们越不过去的!”
话音未落,克莱尔的马一下子跳进了那圈挂满铁刺的藩篱中,它重重倒下,血腥味迅速弥漫到凯瑟琳的鼻端。
克莱尔一条腿落入藩篱中,一条腿被马屁压在身下,她痛苦地大喊着,凯瑟琳预估她的情况应该十分不妙。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控制住了矮脚马,不过马儿的前蹄还是被铁刺刺伤。
凯瑟琳本以为它会就此停下来,但没想到,矮脚马换了一个方向,驮着她往一旁的树林中直冲而去。
树林中的树木都比较高大,凯瑟琳紧紧伏在马背上,她没有任何机会判断自己身在何方,即使保持着是这样保护自己的姿态,她也还是感觉树枝在自己的脸上划过道道血痕。
不多时,失控的马儿一头撞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然后轰然倒地。
凯瑟琳被重重地甩飞了出去,她的头刚好磕到一个残破的树桩,瞬间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十分钟,凯瑟琳醒了过来。
她听到一些类似于野兽进食的声音,她的手指动了动,一时不敢有太过剧烈的动作。
她缓缓移动手臂,抹了一把脸,还好,脸颊上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痛感,血迹倒是没见多少。
凯瑟琳忽视那一阵阵让人头晕目眩的疼痛,悄悄爬了起来,透过枝叶的缝隙察看马匹的状况。
她摔下来的地方离先前撞到的那棵树有些距离,中间隔着一些灌木与不知名的杂草。费莉希蒂庄园的植被非常茂密,因此她的身形得以掩藏在树丛后。
她恐惧地看着一头体型巨大的棕熊疯狂地扒拉着马腹,矮脚马的肚子已经被整个撕开,乱七八糟的内脏与脏污的血液流了一地。
凯瑟琳杵在地上的手感受到一阵黏腻的潮湿,那些血越流越多,朝她所隐藏的树丛中流了过来。
好在,棕熊专注于眼前的美食,一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
凯瑟琳坐在地上,缓缓向后移动,没退多少,她的后背就抵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