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品尝着蛋糕,凯瑟琳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悦耳的嗓音。
“哟,这不是凯瑟琳·格林维尔公女殿下吗?这么几天不见,你的衣柜里只剩下这些俗不可耐的过季礼物了吗?”
一位用白色羽毛扇半遮着面庞的少女娇笑道。
凯瑟琳回过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凡妮莎·科尔伯格。
凯瑟琳的礼服虽然样式简单,但那清新脱俗的色彩配上她曲眉丰颊的脸庞,自然带给她一种气度高华的出尘之感,绝不会淹没在人群之中。
而站在她面前的凡妮莎也有十分出挑的容貌,她有一头在灯光下折射出浓重酒红色的头发,此时被高高盘起,十字星形状的钻石发扣在深红色的映衬下更加闪亮。
她朱唇皓齿,杏眼桃腮,是不输凯瑟琳的明艳长相。此时她穿着一件桂圆色绣海棠暗纹的开襟旗袍,手腕上挂着粉白相间的东珠手链,白皙的手臂上搭着坠满羽毛的披帛,手上拿着的同色檀香扇将那张艳色逼人的脸庞虚虚遮住,只露出一双勾魂夺魄的琥珀色眼睛。
这身大胆而不落俗套的装扮让她即使在众多精心打扮的贵族千金中也显得鹤立鸡群。此时,她将檀香扇放了下来,用扇柄轻佻地敲了敲凯瑟琳的肩膀。
“怎么不说话呢?”
她抬起下巴问道。
凡妮莎·科尔伯格,是娜可汀宙面最著名的导演之一安迪·科尔伯格的女儿,她的母亲索菲亚·科尔伯格则是皇家歌舞团的一级歌唱家。
凡妮莎继承了双亲的容貌与才情,一出生就是备受瞩目的帝国星二代。只是她对演戏与唱歌并不是很感兴趣,反而对芭蕾舞情有独钟,小小年纪已经接到数个顶级帝国芭蕾舞团的邀请了。
她也是太子妃的有力候选人。与稍显冷淡的凯瑟琳不同,她对于安德烈的热情如下不尽的春雨一般永远浇不尽。因此,虽然她的出身稍弱于凯瑟琳,但她在JUS上组织的一些太子妃投票中还是获得极高的票数。凯瑟琳就像天边的孤月一样高贵而美丽,但凡妮莎这样热烈盛开的红玫瑰又何尝没有一争之力呢?
今天,她花大价钱请了来自新西南的明星造型师为自己打造了这一身在帝京中从没有先例的时尚穿搭,力求艳压全场。而情况也如她所愿,一天下来她已经不知道接受过多少人的赞美了。
从茶话会开始,她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头号竞争对手凯瑟琳的身影,等了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她铆足了劲要跟凯瑟琳一比高下,没想到凯瑟琳依旧穿着她那些老掉牙的白痴礼服。这种幼稚的天蓝色礼服,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凯瑟琳甚至还没有她旁边的那个伊莎贝拉来得耀眼。
不过,伊莎贝拉她也不是很瞧得上就是了。
凯瑟琳一看她花孔雀一样的装扮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换做以前,她可能还要跟凡妮莎比较一番。
但现在,她由衷地希望安德烈能一眼就看到凡妮莎,最好一个晚上都跟她跳舞,再也不要注意到自己。
“原来是凡妮莎小姐,我在时尚方面的造诣自然是比不上你的,祝你今晚在生日宴上玩得愉快。”
凯瑟琳反抗都没反抗一下,直接投降。
凡妮莎愣了一下,她原以为凯瑟琳在这样的冒犯下必定会感到不快,没想到凯瑟琳甚至懒得跟她过过嘴上功夫。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来看,凯瑟琳虽然不见得喜欢安德烈,但绝对也不喜欢她,难道这次又是什么新招数?想假装大度彰显自己的孤高清傲,好吸引皇太子的视线是吧?
她隐晦地瞟了一眼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自以为拿捏了凯瑟琳的想法。
这样的退让让凡妮莎更加恼火,因为她知道,安德烈可能还就吃这套。
“也谈不上对时尚的造诣,”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过季礼服穿到皇太子的生日宴上是不是太过于不将皇室放在眼里了?这样的好意被凯瑟琳小姐误以为是在攀比,我也感到很是头疼啊。”
凡妮莎的一席话让众人的视线再次汇聚到凯瑟琳那件样式普通的礼服上。虽然礼服看起来十分崭新,但似乎确实是太过简约了。凯瑟琳以往并不经常穿这样的衣服,难道是跟皇太子吵架了故意赌气穿这种衣服来参加生日宴吗?
眼见众人又开始浮想翩翩,凯瑟琳也开始有点生气
她同样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想凡妮莎小姐对我有一些小小的误会。这套礼物意义重大,这是我的伯母奥利维亚夫人赠送给我,嘱咐我一定要穿上来参加皇太子生日宴的。她因为身体不适已经连续缺席皇太子的生日宴好多年了,今年依旧遗憾抱恙。
在我出发之前,她特意叮嘱我,一定要穿上这件她亲手选的衣服来看看皇太子,就像她亲自到场一样。没想到一套凝聚了伯母心意的衣服在凡妮莎小姐嘴里竟然成了俗不可耐的过季礼服,我听着这些刀子一样的话实在是难受至极。”
她从一旁的侍应生手中接过一张餐巾纸,做作地擦了擦眼角。
什么奥利维亚夫人赠送,全部是胡诌的。
先公爵克莱姆·格林维尔与艾伦三世是情谊甚笃的好兄弟,当年克莱姆还在世时,奥利维亚夫人经常到皇宫陪德丽莎皇后小坐,安德烈也算是她看着长大了。
先公爵过世后,奥利维亚夫人一心在惠利德庄园过清静日子,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帝京了。而与她比较亲近的小辈估计也就只有她抚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凯瑟琳了。
因此,她将“奥利维亚夫人思念皇太子亲自挑选衣服给侄女穿上”
这种鬼话扯出来之后,连伊莎贝拉姐弟都不清楚其中的猫腻,更别提在场的其他贵族了。
凡妮莎没想到凯瑟琳还有这种说法,她有些气急,那把做工精致的檀香扇被她的双手死死绞着,看起来马上就要寿终正寝。
连接着宴会厅的楼梯上传来轻笑:“奥利维亚夫人这么思念我吗?那看来我该找个机会探望一下她了。”
喧闹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安德烈跟丹尼尔从楼梯下走了下来。
他们刚刚在楼上的活动室切磋剑术,两人都只穿了衬衫,纽扣被随意地解开,露出沾满汗珠的蓬勃肌肉。
安德烈将手中的木剑扔给旁边的侍卫官,朝凯瑟琳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