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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看，这人这时候倒成了个情深似海的痴心人。

可楚菱听着，却痴痴笑红了眼。

她轻轻拉开严晔的手，痛道：“严晔，你为了裴清竺欺辱我，用我阿爹阿娘的性命要挟我下跪认错，可你还是食言了！我爹娘，我阿兄，我整个楚家都不复存在了！”

严晔愣了，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楚菱见他一无所知的样子，只冷冷一笑，抹掉自己眼角那一点点泪意：“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多说了，我绝不会与杀亲仇人在一起。”

严晔眉眼阴沉着，半晌看了一眼身后的副将，“将人先带下去，三日后启程回皇城！”

说完，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楚菱，语气缓了几分：“菱菱，跟我回去，我们也许有太多误会了。”

楚菱眉头轻蹙，只要是严晔开口，她就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身后的副将走上前，朝楚菱说道：“夫人，外面风大，您身体不好，还是早点回房吧。”

她忍住胸腔翻涌的血气，连看都没有看严晔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到房里。

三日后，回到皇城。

返程路上，楚菱很少与严晔说话。

偶尔的几次交流，也是在楚菱身体虚弱时严晔的几句关心。

大多数时候，楚菱睡得昏昏沉沉的。

l?l?l?西厢院和南苑一场大火以后已经重建，一切都是从前的陈设，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

但楚菱自己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院子能够重修，可留在这曾经的痕迹消失不见。

严晔带着楚菱往里走，他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

只沉默着带楚菱走到小花园，指着那一棵棵长得正盛的杏树，说道：“这里新种了许多杏树，以后花开时会很美，你一定要留下来看一眼。”

楚菱在杏树前微微驻足，她能想到来年春季，杏花开满这里的时候一定很美。

可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满是遗憾又自嘲地开口：“我们没有所谓的以后了。”

严晔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心口忽然便开始泛酸，却只闷闷点了点头：“有，菱菱，我们会一起过很多很多年。”

楚菱微微低下头：“严晔，我早已时日无多，杀了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支撑。”

“所以，我们没有以后，严晔，我们之间只有仇和恨。”

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出来，用一种极寻常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陈述自己今天吃了什么。

可越是轻巧，才让严晔觉得越是沉重。

他双手握住楚菱的肩头，直到微微红了眼眶才近似恳求一般开口：“菱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可以解开那些从前的误会，好好地过日子。”

楚菱眼中泪光闪烁，却执着的不肯让它掉出来，“严晔，这辈子够了，我已经受够了这所有的磨难，下辈子……乃至生生世世我都不愿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