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乐嘴唇嗫嚅,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郗时刚把车掉头,就看到了钟遇宵,他的大脑空白了几秒:“你都听到了?”
钟遇宵颔首:“不仅听到了,还看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花被扔到了地上,郗时哥哥,你得赔给我。”
郗时沉默下来。
他知道钟遇宵是故意这样说的,叫他哥哥,也是为了逗他开心。
大概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说,钟遇宵见过他在股东大会上的狼狈,看到了他对待郗乐的不留情面,还能克制他的心理障碍。
他不得不承认,钟遇宵是他生命中的例外。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郗时呼出一口气,“关于上一辈的事,关于我不愿意去公司,关于我对接吻的心理障碍……全都可以问。”
“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告诉你。”
钟遇宵的眸光微微闪动,淡金色的瞳仁注视着他,给郗时一种被深爱着的错觉。
郗时的手插在外衣口袋里,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仅限于今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郗时,我想问的是——”
钟遇宵靠近他,像下车前帮他解开安全带那样,越过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之间的界限,“可以接个吻吗?”
“不可以。”
亲亲被拒绝,但钟遇宵从郗时嘴里听到了一个无比恶心且复杂的豪门狗血故事。
天之骄女被gay骗婚,怀二胎的时候发现老公出轨表妹,表妹还有了身孕,惊怒之下流产了,事后又收到了老公和其他男人的亲密照,才知道自己被骗婚了,老公在外面一直养着男人,她承受不住打击患上了抑郁症,郁郁寡欢,最后自杀身亡。
总结起来很简单,寥寥几句话就概括了郗悦充满悲剧色彩的后半生。
“时峰盛,郗乐,时成泽,以及把照片寄给我妈的奸夫,全都是害死她的凶手,他们都该死。”
钟遇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当时年纪太小,对郗悦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母亲和郗时,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曾从人贩子手里抢下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果没有时峰盛,郗悦将永远都是开在锦绣堆里的水仙花,平安顺遂。
钟遇宵给许临风发了个信息,过了没多久,收到了回信。
他收起手机,指挥郗时开车:“去临江坊一趟。”
郗时还没从愤怒的情绪中抽离,钟遇宵俯身帮他扣上安全带,顺势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这是报酬,好了,可以出发了。”
什么报酬?
郗时一头雾水。
临江坊附近的小巷子里,许临风已经等候多时。
“喏,你要的东西。”
他把一个黑色手提袋递过去,看了看状况之外的郗时,小声对钟遇宵道:“night,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放心,忘不了。”
钟遇宵没多说,拎着袋子,拉着郗时去了车后座:“时间紧迫,没空找地方了,凑合一下在这里换衣服吧。”
说着,他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郗时看不是,不看也不是:“为什么要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