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瞿清许脸色煞白,墨黑的双眸失神地瞪大,瞳孔战栗着望向舞台,嘴唇不由自主地嗫嚅,细看之下连整个上半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隐隐发抖。
他从没见过对方这般失态的模样,一时也吓到了,试探着碰碰青年:
“方……喂,你去哪儿?”
甫一触及那体温低到可怕的手背肌肤,瞿清许却全身狠狠一震,猝然抽回神思般长吸了口气,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弯腰,起身便向会场门口快步走去!
闻序一愣,不得不跟上:“等等我!”
明明还有腰伤,瞿清许却脚下生风般飞快地穿过一排座位,头也不回地拐出会场门外。闻序余光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身影缓步上台,可他没来得及多瞅两眼,只得追着瞿清许到了走廊。
“跑这么快回客房干什么!”
半分多钟功夫,两个人已经回到珲春阁客房里。闻序看着瞿清许砰地关上门,一头雾水:
“到底出什么事了?看你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招呼都不打就……”
说着说着他一低头,看见瞿清许抽了骨头似的反身靠住门板,险些滑倒在地,阖上双眼,咬着嘴唇浑身抖如筛糠。青年的话音戛然而止,反应过来什么,眉目里压下几分肃然的颜色。
他上前半步,垂眸看着嘴唇青白的搭档,沉声问:
“你害怕那个陆霜寒?”
最后三个字道出口,瞿清许身体又是蓦地一哆嗦,咬了咬牙,这才睁眼向上望去,对上闻序铅灰色的眼眸。
青年眸光里满是隐忍的惊惧,看得闻序心都空了一拍。
“闻序,”
他看见那张永远矜贵自持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祈求的神色,“别管这座谈会了,我们走,你带我走好不好?”
闻序脑子里嗡的一声。
“……好。”
良久,亦或许只有一秒不到,青年胸腔一震,低声应答,“现在收拾东西,回方宅。”
瞿清许看着他,浑身都还处在应激性般的颤抖,却还是轻轻点了下头,抬眼看着他,沉默又乖巧。
闻序立刻走到床边开始收拾桌面上的纸笔和行李箱,瞿清许极度缺乏安全感地紧跟在他身侧,像个生怕跟丢了长辈的小朋友。
座谈会原计划两天,闻序的背包里虽没带太多换洗衣物和必需品,可毕竟收拾起来也得费些时间。他利手利脚地将行李塞进背包,同时一叠声安慰着:
“别紧张,这个时间山庄外有不少回市区的车,咱们现在就走,这不是还有楚江澈在吗?有我在,别怕。”
每说几个字,瞿清许都会焦急地嗯一声做回应,像某种罹患焦虑症的小动物。闻序脑子里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一股脑把东西塞进去,嘴上不住地说道:
“床头柜上有山庄经理的电话,你去联系他,就说我突然不舒服,要提前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