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画面,有些很真实,有些像梦里。
想着、想着,渐渐地,他觉得真实的又像是梦里的,梦里的反而感觉又很真实。他都不知道哪些是真实,又哪些是梦里。
这种感觉很糟糕,他脑袋昏昏沉沉,心情越来越烦躁。头上那针扎般痛感又向他袭来了。
就在他被痛的再一次冷汗直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他头上的痛感似乎缓解了一些。
他忍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头,转过去望着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两三岁,此时正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因为在界山村时,张建霸占了张恒寄回家的钱,乔雪母女仨一直过得吃不饱的生活。后来得知张恒“去世”
后,张建连米面都不给了。娘仨就只能每天啃红薯过日子。
长期营养不良,大丫二丫都瘦弱的可怜兮兮。现在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张恒,就更可怜兮兮了。
这可怜兮兮的外貌和可怜兮兮的眼神,立即牵扯着张恒的心。
他心想:如果他的媳妇和两女儿没有被大水冲走了的话,他那三岁的小女儿应该跟眼前这小女孩差不多大了。
“叔叔,你是我爹吗?”
二丫见张恒没有回答就再一次问。
想起自己的女儿,又看着眼前孩子这小心翼翼的问话和期盼眼神。张恒的心一阵酸涩。
不过,他只以为二丫像狗蛋一样,也是灾区失去亲人的孩子。
他不忍心给二丫残酷的答案,就微笑着说:“你也可以叫我爹。”
“爹?你真的是我爹?”
二丫眼睛发亮。
张恒又点点头肯定:“对,我是你的爹。”
二丫想起大丫的话,立即双眼亮晶晶的问:“那你为什么没有给我糖果吃?”
张恒先是一怔。但很快猜测到,可能是这孩子爹曾经答应过给她买糖果。
现在这孩子的爹去世了,她的愿望也就实现不了了。
一想到这孩子的愿望将一辈子都实现不了,张恒于心不忍。他马上站起来说:“爹忘了拿糖果了,你等一下,爹现在就去给你拿糖果。”
张恒又郑重其事的叮嘱了孩子几句,就起身急匆匆回病房拿糖果。
正好上次有战友结婚给他送了几颗喜糖,他分给病友后,还剩几颗放在那里。
回头再说乔雪那边。
乔雪给病人量了体温后,回护士站取药和药水。
正要进护士站时,她听到了韩玲玲跟另外两个女护士对话。
一位女护士好奇问韩玲玲:“韩护士,你真的不知道那位张恒同志的消息?”
“不知道。”
“哦,我看乔护士找那位同志找的挺着急,也不知道那位张恒同志是她什么人?”
“不会是她老家那边的对象吧?”
还有一位护士猜测。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老家对象。”
韩玲玲提高声音否认:“肯定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
乔雪走进护士站盯着韩玲玲确认:“张恒就是我的男人,我的对象。”
“不可能!你撒谎!”
韩玲玲闻听,情绪更加激动。她音量再次拔高反驳:“如果是你对象,那你见到了,怎么可能还不不认识他?”
乔雪表情瞬间一敛。
下一秒,她激动的伸手拽住韩玲玲衣襟确认:“所以,你现在在承认,你昨天中午为他送饭的那个重伤病人就是张恒?”
如果乔雪先前还有一点点怀疑的话,那现在就是百分之一百的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