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下的瞳孔缓缓聚焦,似乎是发现了白澄夏身上陌生的衣衫,虞宁雪轻声嗤笑,却显得失魂落魄,还未开口已经输了三分。
“那是……那个女人的衣服?”
白澄夏发现,虞宁雪的身边,也放着一件自己的衣裳,对方似乎是在这里等她回来。
喉咙无知觉地滚动一下,白澄夏小幅度地点点头,“因为她家里近一些,我就先去她那里换衣服了。”
对于语气很是敏感,几乎是一瞬间,虞宁雪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眸光破碎不堪,“你很喜欢她?”
白澄夏说起裴幸的语气,和面对她的完全不同。
气息
喜欢?
白澄夏都被说懵了,她确实对裴幸有些好感,但这也仅限于人格上的。
简单来说,就是她比较喜欢裴幸为人处事的态度,怎么在虞宁雪嘴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清白呢?
这个女人是不是一个铁血恋爱脑?
眉心缓缓蹙起,白澄夏绕过散落一地的酒瓶走过去,朝虞宁雪伸出一只手,“我没喜欢她,起来吧,地上挺凉的。”
虽然是夏夜,但是擦拭干净的地面还是很冷的,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这会儿虞宁雪侧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又楚楚可怜,让白澄夏有点看不过去。
不过,虞宁雪看了眼她的手,很快便凑过来在虎口处咬了一口,愤恨至极,却也委屈至极,力度之大,令那里很快就渗出了血迹。
白澄夏立马抽出了手,紧紧皱着的眉写满不悦,“不是,你有毛病吧?”
她好心好意扶虞宁雪起来,这女人抬头就是一口,白眼狼也不带这样玩的吧?
凝眉看了会儿伤口,清晰可见两排牙印,白澄夏垂眸看向居然在此刻笑了起来的虞宁雪,气得话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简直不可理喻啊!
虞宁雪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沾染血丝的唇看上去妖冶如厉鬼,美艳似罗刹,这份满是攻击力的美丽清冷绝艳却也危险至极。
“痛吗?”
“废话?”
面对低声的呢喃,白澄夏毫不犹豫地反驳,可是眼见虞宁雪即将走过来,她惧怕地后退两步,“你又干嘛?”
虞宁雪在距离白澄夏半米的位置停下,眼尾的绯色又妖又媚,水色浸润,清透的泪珠滚落脸颊,“可是我也很痛。”
说着,她缓缓捂住胸口,无助又脆弱,语气却很是执拗,“是你让我这么痛的。”
白澄夏被定在了原地,目光内似乎只剩下了那双自下而上看来的墨色瞳仁,震颤着祈求她的怜爱。
喉咙变得干涩,怒气缓缓下降,白澄夏懊恼地避开对视,干巴巴道:“我又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
“不是的。”
否认来的很轻,却很笃定,虞宁雪轻笑着看向她,满目悲伤,“如果你知道,你今晚都不会来养心殿。”
对上白澄夏像是被她说中了一样惊诧的眸光,虞宁雪内心的冰川再度碎裂,“或许会去姜昭仪那里吧,毕竟你们是统一战线的人,也有可能去找萧妃,她那么温柔,不像我这么难缠,再不济也是武才人,你们志趣相投,聊得来。”
唇角的笑意越发悲戚,女人原本玉挺的身子被压垮一般弯曲,音色也如裂痕遍布的玉盏,缓缓破碎,“今天那个女人呢?她叫什么?陛下也要将她纳入宫中吗?”
眼见虞宁雪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白澄夏敛紧了眉,嗓音冷硬道:“我和她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能不能不要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
对于她和裴幸的关系,感觉用“纳入宫中”
这个词甚至有些侮辱对方。
“你在维护她。”
低声下了结论,似是隐忍至极,虞宁雪在此刻突然扑过来,双手抓住了白澄夏的衣领,瞳眸内血丝如作画的笔触一一勾勒出女人的疲惫与崩溃,“我喝了这么多,你没有丝毫关心,我拿着衣服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你不在乎,你满身她的味道,让我怎么想?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说着,泪意汹涌而至,汇聚成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在晕红的双颊流下脆弱的痕迹。
白澄夏被酒香熏得有些睁不开眼,而虞宁雪又像极度在乎地解开了她的腰带,喃喃道:“脱下来,不要穿这件。”
衣襟已然散乱,露出了细长的颈和锁骨,白澄夏抓住那两只尚在轻轻颤抖的手,不悦道:“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她算是明白这女人原本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希望自己怜惜喝多了的她?
神经病吧自己作死还大晚上来闹她。
抬手推开了虞宁雪,白澄夏反而叛逆地将原本已经滑落至肩头的外衫拉回,“我爱穿什么穿什么,你管我?”
然而此话一出,又一次被束缚在了床头,虞宁雪垂眸盯着不断挣扎的她,嗓音低低,“陛下,别逼我。”
白澄夏眼睁睁看着她又一次解了自己的腰带,将属于裴幸的外衫扯下来,随后丢在了一旁,俯身轻嗅时,就像一只在闻主人身上气味的猫。
闻着闻着,那根根分明的眉再度蹙起,似乎是裴幸的气息仍然残存,虞宁雪又抬手解起白澄夏的里衣,得到了更为剧烈的反抗。
“喂,你过分了吧?”
再脱可就没衣服了,白澄夏努力往后躲了躲,以一副极为警惕的目光看去,“你再脱我要生气了。”
虞宁雪动作微顿,眸中浮现清浅的笑意,“你对我生气的次数还少吗?而且你我都有过肌肤之亲了,这算什么?”
衣带已经被解开,衣襟散开,令白澄夏很没有安全感,她紧紧盯着虞宁雪,像一只气极了即将咬人的兔子,“脱衣服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觉得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