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言,曾有个不知死活的大邪热烈求爱过他,那大邪挖出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只婴儿心肝,声称要用这些心肝助他踏上飞升之路,与天同寿。
顾明昼听完只是淡淡笑着,佯装答应,却在对方激动喜悦之际,用长剑毫不犹疑地贯穿了那大邪的心口,剑气很快将大邪荡碎成烟尘,天地间都回荡着她灵魂的悲鸣。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邪恶毒地诅咒了他。
唐小书得知这传闻时,顾明昼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剑修,他也只当玩笑话听了听笑了笑。
可没成想,三百年过去,这玩笑话竟落在了他家尊上头上。
倘若是普通人类,性子老实,尊上喜欢便收了做男宠玩玩便是,可顾明昼这种心思深沉、冷血无情之人,怎可能为尊上所用?
他下意识以为沈洱所说的奴隶,是把顾明昼当成了男宠。
唐小书想到先前那大邪惨死的下场,再看向面前天真无邪的沈洱,长长悲叹了声,像老父亲般,伸出手,将沈洱的额发别至耳后,“尊上,顾明昼绝对不是你我能够轻易拿捏之人,即便他现在对你百依百顺,可难保有一天,万一他对养孩子过家家这种红尘俗事失了趣味,必定会对你和小主子痛下杀手啊。”
他自认自己顾虑得没错。
他活了有千年了,看遍了千年俗事,人间丑恶的一面,有时比大邪妖魔更加可畏。
说到底,大邪就是人类与妖魔恶念凝聚出来的东西。
他不愿沈洱与虎谋皮,万一失手,再落得一个惨痛收场。
沈洱抿了抿唇,他不是不明白他所说的道理,只是,在左右护法和军师的庇护下太久,他已经快不知道如何独自生存了。
这次能够降服顾明昼,是沈洱觉得自己独立做成的第一件大事。
如果不是意外有了超坏,兴许他现在也见不到左护法,而是还在扶风山被封印着。
况且,顾明昼发过天道毒誓,要一辈子当他的奴隶走狗,有天道管着,自然不会不听他的话。
沈洱现在对顾明昼还是很放心的。
他拍了拍唐小书,低声道:“你不必担忧,本座知道你是为本座好,一切安心,待见到军师之后,本座再问问军师的意见。”
从前在扶风山,都是军师帮着他出主意,虽然沈洱觉得自己也很聪明,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军师就是比他厉害,甚至在他心里,军师和顾明昼的心眼一样多到可怕。
三百年前,他被顾明昼封印的那一天,军师恰巧有事离开了扶风山。
当初但凡有军师在的话,沈洱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被顾明昼轻易封印。
“尊上千万不要!”
唐小书想也不想便打断他,额头冒了些冷汗,无比严肃地开口,“这个孩子,万万不能被军师知道。”
沈洱不解:“为什么?”
小超坏很可爱的,军师若真对他忠心耿耿,自然也会喜欢他的孩子,唐小书明明刚说过军师不会背叛他,怎么这时候又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