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忽然有弟子捧着一堆脏兮兮的东西,从厨房后面绕出来,跑到季盛面前道,“掌门,我在屋后找到了这些药渣,都是养气补血的东西,应该是有人在此地养伤。”
“养伤?”
季盛目光一转,意味深长道,“可我瞧清衍君很是健壮啊。”
沈修远心里打了个突,面上依然八风不动:“天寒吃点补品,季掌门也不许吗?青云落这么抠门?”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清衍君还有个欺师灭祖的徒弟。本门追捕已久,却在浮山附近失了他的踪迹。莫不是清衍君还念着旧情,将他藏起来了?”
“他都已经叛出师门了,我还留他做甚?”
“也是,我大概多虑了。”
季盛又是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请吧。不过,我们这些人还得绕路去水云台一趟,耽搁些时间,清衍君莫怪。”
“水云台?”
沈修远顿时紧张起来,“你去水云台干什么?”
“你不知道吗?”
季盛瞥了他一眼,轻飘飘道,“水云台有弟子入魔了啊。”
沈修远脑子嗡的一声,首先闪过的念头便是那个混入水云台的奸细。
“弟子入魔,掌门难辞其咎。”
季盛抚了抚白玉箫的红穗子,看着他,眸子里混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一字一顿道,“看来,楚掌门少不得要去水牢一趟了。”
沈修远瞳孔骤然紧缩,脑袋一阵阵晕眩,嘴唇发干,充斥着鞭长莫及的无力感,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入魔的弟子……是你派去的,季盛。”
“说话要凭证据。”
季盛眼里的恶意愈发浓烈,笑意愈深,轻声细语道,“就像方才那块阵石一样。”
沈修远一声不吭地握紧了手里的霜吟剑。
“你想要包庇楚云山?那可是同罪。桃花溪谷怎么没的,清衍君不会忘了吧?”
这简直是在撕沈修远的伤疤。
“季盛——!”
白光骤起,裹挟着凌冽的寒霜,以雷霆之势当空斩下!季盛抬起白玉箫一挡,只听铿锵数声,两人交手的气劲登时炸裂开来,涟漪般一圈圈荡开去,震翻了一大批人。
季盛连退三步,喝道:“你对我动手,便是坐实了包庇……”
“够了!”
这声音一出,两人齐齐停了手,转头朝院子里看去。
只见洛怀川站在满树嫩绿的新芽之下,那一身单薄黑衣,却是满院的春光也盖不住的瘦弱萧索。
“是我,”
他扶着树干,嗓音虚弱而清晰,“是我趁着楚云山闭关,教唆水云台弟子入魔。与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修远几乎僵住了。
季盛却痛痛快快地笑了起来,收起白玉箫,转头道:“你果然被藏起来了。”
“什么藏起来,软禁罢了。”
洛怀川从容不迫地走到门口,先朝沈修远递过去一个眼神,然后瞥了他两眼,大概觉得恶心,微微移开目光,“所以我怀恨在心,找机会溜了出去,教唆水云台弟子入魔。这个理由,季掌门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