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想养两只毛茸茸的鸡崽,但是遭到了凌却尘的坚决反对,只得作罢。
好在云琅崖上有很多不怕人的山雀,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只胆子特别大的落在沈修远的肩上,翘着尾巴啾啾讨食。
杜若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光景。
他捡回来的魔修正逗弄着落在手上的山雀。墨色长发随意束起,宽大的白色衣衫罩在肩上,随着动作微微拂动,愈发显得身子清瘦不堪,透着那么一丝仙风道骨的味道。
那双狭长的凤眸含着淡淡笑意,不经意瞟了过来,倏地笑弯成了月牙。
“你瞧着很是面生,是新来的杂役弟子么?”
杜若懵了一下。
这魔修被软禁在云琅崖,被迫与凌却尘日日相对,应该过得相当凄苦才对,怎么反倒像在自己地盘一样悠闲?
他很快反应过来:“是。”
“不认得路吗?”
沈修远好心地指了指方向,还不忘给手上的小雀喂一粒谷子,“沿着小径走到底便是了。”
小家伙吃掉谷子,啾了一声。
这只山雀是近两日才来的,蓬松滚圆,雪白可爱,曳着长长的尾巴,既能吃又讨喜。
杜若还在盘算着怎么再搭上几句话,把这魔修的手段本事还有十八代祖宗都给套出来,沈修远逗完鸟,略微抬了一下眼皮,纳闷道:“还不去烧热水?”
杜若:“……”
他捏着鼻子往小径深处走了两步,刚一拐弯,就脚底抹油朝着悟石去了。
沈修远没有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很忙的。
凌却尘不知上哪弄来了几株葡萄苗,绿油油的甚是讨人喜欢,就是有点焉巴,如今在菜地边上种着。眼瞅着开始抽芽了,葡萄架子还没搭起来。
不过沈修远也不着急,搬了个小凳子坐下,不紧不慢地给竹竿子扎绳,一圈圈绕得密密匝匝,半天才绑好一处。
其他山雀吃饱喝足,都一振翅呼啦啦飞走了,只有那白团子山雀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看他干活,偶尔拍着翅膀啾啾两下,企图引起注意。
“哟,”
沈修远斜了它一眼,笑起来,“还赖上了?”
“啾啾。”
一人一雀正在菜地里进行友好交流。
而杜若杵在悟石旁,目光呆滞,感觉自己好像一夜之间听不懂人话了。
“你说什么?”
“快到午时了,药浴还没备好。”
凌却尘睁开眼,口气平常得像在论道,“你偷偷换掉了杂役弟子,难道不该跟我一块儿去打水么?或者,你去煎药?”
“谁?谁去打水?还煎药?”
杜若瞳孔巨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还有点破音,“你和我??你也去???不是,谁要药浴?”
“我师尊。”
“谁??”
凌却尘提醒他:“你不远千里带回来,费了好大劲才洗干净的那个。”
杜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