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息听完来龙去脉,只关心一件事,“他会找到他们吗?”
一想到姜杌还在城隍庙等她,孟厌起身离开。走出几步远,她笑着回头,“十年八年、一百年、一千年。巫九息,他总会找到他们的。”
越千山,涉万水。
花有重开日,人亦有重逢时。
背着引魂幡的涂吾帝君会行遍四海八荒,寻回所有因他消失的人。
城隍庙前,姜杌在寒风中,枯等了一日。
若非孟厌走前一再叮嘱他等在此处,他早想冲进地府寻人。
金乌回到昆仑之际,蹦蹦跳跳的孟厌总算出现在远方的山路上。
走到跟前,见他生气,孟厌叫苦不迭,“唉,你别怪我去了一日。月浮玉因我的错骂了我半日,顾一歧又因你的错说了我半日。”
姜杌不怒反笑,“是吗?我明明瞧见月浮玉一早去了天庭,一直未归。孟厌,好啊,你和顾一歧说了整整一日的话!”
孟厌心虚牵走他,“没有没有,你别胡乱吃醋。我只是去功曹司打听每月多出的一百两俸禄一事,功曹司那几个臭鱼烂虾做事散漫,这才耽搁了。”
“你哪来的俸禄?”
姜杌停下,蹙眉沉思后终于想通,“枉我与你同甘共苦,你倒好,竟藏了十年的私房钱。”
“我凭本事赚的钱……又不是没给你花。”
孟厌急急辩解,逐渐失了底气,转头开始数落姜杌,“去年你缠着我买新袍,我大大方方给你买了三件呢。还有上月,我们去酒楼,虽说我吃了大半吧,但总归是我付的银子。”
“哪来的?”
“功曹司查过了,说是南宫扶竹给我的香火,这月是最后一次。唉,我这辈子难得不劳而获。他就不能多活个几十年,让我白白再领个几十年吗?”
“我要买新袍,十件。另外,今日去酒楼与客栈的花销,你付。”
“行!”
离幽都山不远的小镇,正巧有一个恶魂需在今夜被拘回地府受刑。
夜阑静,更声始。
吃饱喝足,又睡了半宿后,姜杌带着孟厌隐身潜入恶魂房中。正要下手,却遍寻藏魂珠不得,“孟厌,藏魂珠给我。”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中,孟厌眨了眨眼睛,无辜问出口,“藏魂珠不是在你身上吗?”
姜杌回头,“昨日出发时,在你身上。”
孟厌坚持说不在,“我记得,在你身上。”
藏魂珠不在,不好拘魂。
两人挪到房外,苦思冥想一炷香后,姜杌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昨日出发前,你色心大发,脱了我的衣衫,非要拉我上床。我顺手把藏魂珠从我的衣袖,塞到你的衣袖。”
孟厌阴恻恻反问:“我色心大发?还不是怪你好色成性,方才在客栈,都快出门了,你又把我拽去床上。我的衣裙被你弄脏,不得重新换一身吗?”
“如今怎么办?”
“老办法,我俩把他打晕带回客栈,明日睡醒再送去地府。上回是我装病挨骂,这回换你进地府挨骂。”
“行。”
话音刚落,姜杌直接开门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