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扶竹不知她的纠结,流着血泪恳求道:“你们能查出诸小姐自尽的真相,便能查出赤水因何而死。我求求你们……”
说完,他慌忙跪下,作势便要磕头。
孟厌赶忙扶起他,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月浮玉,“月大人,您看这案子?
月浮玉难得正眼看她,开口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查吧。”
第二句:“本官和你们一起查。”
孟厌瞥了一眼身旁自顾自忙活的崔子玉,大概猜到月浮玉为何频频跟着他们,“也对。他生前喜欢有夫之妇,正巧子玉也是有夫之妇!”
南宫扶竹见月浮玉点头,马不停蹄带他们回府。
一路走,他一路喋喋不休。说起上次一别,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那次之后,我便为赤水赎身,纳她为妾。”
他们心悦彼此,日子自然好的蜜里调油。
一个月前,他在赤水的鼓励下,画了一幅《思子图》进献给当今天子。
之后,一切都变了。
南宫扶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一般,艰难,苦涩,“方盈忽然说要嫁给我……”
他因一幅画做了画侍诏,圣旨到陈郡的那一日,他爹头回夸他上进。
可高兴不到三日,方相国造访,提出要与南宫家亲上加亲。
他不喜欢方盈,也不想娶妻,随口拒绝,“但是他们,在我去京州谢恩的十日,私自帮我与方盈定了亲。”
他们是南宫扶竹的亲爹南宫成山,与方盈的亲爹方遂。
等他拿着赏赐回到陈郡,连婚期都已定好。无人在意他的话,无人问过他是否愿意娶方盈。
就如此,草草决定了他的一生。
南宫扶竹咬紧嘴唇,竭力忍住眼泪,“我娘劝我,说姨丈权势滔天。事已至此,让我多想想赤水。我若再执拗不肯娶方盈,方家不会放过赤水。”
方家对方盈有求必应,他生怕因他拒绝方盈,惹方相国发火,拿赤水撒气。
为了赤水能活,他听话,忍了满腔怒气与不甘。
“为何她还是死了?”
南宫扶竹想不明白,他窝囊活了二十余年,好不容易娶了心上人。大喜不到两个月,便是彻底的大悲,“方家说,赤水之死与他们无关,我不信!”
方盈自与他定亲,时常入府找赤水麻烦,他只能日夜守在赤水身边。
赤水死前那一夜,穿着一身舞衣,为他跳了一支舞。
那日,他喝了太多酒,醉得实在厉害。等他再睁眼时,他娘泪眼摩挲站在他面前,哭着说赤水半夜跳下城楼。
“赤水死后,方盈的大哥方聿泽曾对我说,”
远处的南宫府红灯笼高挂,南宫扶竹愤恨地看了一眼那一抹红,“他说,如今你总算能收收心,好好爱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