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去年去城外,无意间发现一个偏僻的村中,有不少人来来往往。
其中一人,是高陵县出了名的赌徒。
他暗访多月,才发现村中有地下钱庄与赌坊。钱庄放印,博取暴利,无数乡民因借钱走上不归路,倾家荡产卖儿女已算常事。他不忍百姓跳入深不见底的火坑,又疑心高陵县还有更大的地下钱庄。
气愤之下,他一纸奏折便告到了京州,请求朝廷派官员前来追查此事。然而,他接连写了十封奏折,在高陵县等了好几个月,却无一位官员来此调查。
正欲去京州面见天子,他等来了周饶的一个死局。
四人再回高陵县,径直去了县衙。
谁知,门口的捕役见到他们,一言不发,直接关门跑走。
县衙进不去,他们只好去街上问百姓,才知昨日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周饶便被放走,“还是李大人亲自送他回府,我们都看见了。”
四人诧异道:“周饶不是有罪吗?怎会被放出?”
一百姓悄悄与他们说:“我们问过李大人,说是太傅丰卿侯已重新审理此案,认为祝融乃是自尽,与旁人无关。”
孟厌:“假银票之事呢?”
百姓:“周老爷捐了五千两给县衙。”
权势果然呼风唤雨,纵使他们铁证如山,依旧不能定周饶之罪。
四人正欲离开时,遥遥走来一行人,是周家人和一个七十上下的白发老者。
周饶搀扶着老者,极尽谄媚。
孟厌:“太傅丰卿侯?”
顾一歧:“嗯。当今天子最倚重的大臣,丰卿侯。”
回去的路上,孟厌好奇问道:“顾一歧,你和丰卿侯很熟吗?”
顾一歧想了想,侧头应了一句:“我差点成了他的孙女婿,应该算熟吧?”
当年,他一朝金榜题名,成了陈留王朝最年轻的状元。丰卿侯想把他的孙女嫁给他,还使了太子陈留葴来当说客。
不过,被他婉拒了。
孟厌歪着头看他:“你为什么拒绝啊,他孙女难道长的像他,不好看?”
顾一歧笑着看她:“花容月貌,但我不喜欢,我喜欢的姑娘该是……”
他的话未说完,孟厌已被一把拉走。温僖一路听过来,就知这顾一歧没安好心。
好啊,竟敢当他的面挖墙脚,真当他死透了吗?
温僖气鼓鼓:“你以后不准跟他说话。”
孟厌笑嘻嘻:“好了好了,知道了。”
路过上回的酒楼,孟厌想起没吃成的清炖蟹粉狮子头,缠着温僖请她去吃。
菜足饭饱,孟厌倚在窗边,轻声问道:“周饶也是恶魂。你说,那个妖,这次还会来吗?”
群芳妒(一)
今日陈郡不知哪家有喜事,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温僖站在孟厌身后。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以一种冷漠至极的语气反问她:“你希望他来吗?”
孟厌回头看他,“你问的真奇怪,我为何要希望一个妖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