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邪,又用了法力,可温僖依旧不动如山,“烦死了,你哪来的力气?”
平日在地府,她让温僖做点事,一会儿说身子弱,一会儿说没力气。
这人,唯有在床上折腾她时,最有力气。
温僖不应她,反而低头去寻她喋喋不休说话的唇。
二月的春风尚冷,他的薄唇微凉,鼻息相缠,孟厌被他亲的头昏脑涨。
“养跟班嘛,哪有不难的。”
日薄桑榆,残霞明灭。
淡淡的朱红隐于天际,飞鸿影下,武陵河边,一前一后两个落寞身影。
孟厌早已消气,沉默地走在前面。
温僖自知理亏,难得大方一回,“你不是惦记柳娘子家的糟羊蹄吗?走,今日既已出来,我请你。”
孟厌眼睛一转:“算你有点良心,我要吃五碗!”
温僖强颜欢笑:“行……吧。”
武陵桥下,灯火煌煌。
孟厌吃着酥嫩脱骨满口香的糟羊蹄,听着邻桌几人的窃窃私语。
“南宫太守那儿子,真不是个东西,上月又糟蹋了李家的姑娘。”
“这回可抓到他了?”
“唉,又没有。”
花事了(三)
皎月暗,疏星淡。
河边人来人往,邻桌的几人仍在痛骂南宫扶竹。
说他仗着好皮囊,惯爱做一些偷香窃玉之事。自四年前起,陈郡已有好几家的小姐着了他的道。
只苦于他是太守的儿子,兼之没有证据。纵使有人报官,官府查过后,全部不了了之。
他们骂的大声,孟厌却无端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出话本。
说许郡有一户人家,某日妻子在自家郎君离家后,服毒自尽。
她的郎君回家后痛不欲生,坚称是有人害了她。
经他多年秘密追查,最终查明真相。原是邻家一男子,觊觎她的美貌,在他走后,强行霸占了她。
她受辱后羞愤难当,深觉对不住他,这才走了绝路。
五碗糟羊蹄已见底,温僖心疼自己付出去的银子,不停催孟厌,“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孟厌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
经邻桌几人提醒,她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诸蔷一案也与她听过的话本一般。五年前,人面兽心的南宫扶竹欺辱了诸蔷,而诸蔷觉得无颜面对未婚夫卢望丘,便在成亲前日自杀。
“温僖,我就说我聪明吧!”
想通关键之处,孟厌拉上温僖,“走,我们回地府找崔子玉。”
夜里的街巷偶有百姓走过,路过一家书斋时,温僖叫孟厌向右看,“你瞧,那不是崔子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