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姑见他如此,向三人道了一声抱歉,笑吟吟走上前夺他的木棍,“弘郎,我在。”
“樗娘,我以为他们把你赶跑了。”
“没有,我与客人说几句话便回房,你快回房陪历儿。”
赵远弘“嗯嗯”
兀自应着,转身边回房边喊“樗娘”
。
院中剩下三人见此情形,面面相觑,“他不知伏樗已死吗?”
雁姑叹口气,“十年前,他本想去外面寻伏樗,爹娘管不了他,便将他锁在家中。锁了半月,他疯了。如今时而清醒,明白伏樗已死,与我好好过日子;时而疯傻,以为我是伏樗。”
孟厌听她语气全无抱怨,好奇道:“他把你当做其他女子的替身,你不会生气吗?”
若温僖敢抱着她喊其他女子,她定会打他一顿,再搜刮了他的私房钱,一脚踹开。
“能做伏樗的替身,我极愿意。”
雁姑二十岁时,被夫家以“不事父母”
的由头休弃,“那个负心人中了秀才,便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觉我粗鄙不堪,做不了他的秀才娘子。”
被休回家后,爹娘兄嫂觉她丢脸,关门闭户,不准她进门。
后来,她流落街头,路遇同样被夫家休弃的伏樗。彼时,伏樗在一间凉亭中,与两位高僧辩论佛法。
亭外围了不少百姓,她兴起围了上去。
两位高僧认为伏樗是女子,言谈间对她多有轻慢。他们自诩为得道高僧,呵斥她该在家中守着佛龛供奉,不该抛头露面,与人讲佛。
伏樗不卑不亢,以《大宝积经》中的妙慧童女与《维摩诘经》中的天女为例,“佛法素讲平等。吾虽为女身,而非女也。成佛只在自性上用功夫,从不在男女形相上起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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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自知理亏,双手合十向她道歉后离开。
那时,雁姑身旁有一人,与旁人絮絮叨叨提起伏樗。
说她被夫家无故休弃,却未曾萌生死意,反而四处弘扬佛法,积善行做好事。
“凉亭外有一条河。当日,我原想跳河自尽。”
至亲之人皆不容她,雁姑寻遍世间,找不到一种活法。
只能投胎,重头来过。
可是在听闻伏樗的经历后,她放下自尽的念头。找到伏樗,求她帮一帮她,“她听我说完前生种种,自嘲自己甚至不如我,起码我离开夫家前,大骂了夫家全家一顿。而她,是流着泪背着包袱,默默离开。”
“雁姑,我去了少咸山。老祖对我说,如何向上,唯有放下。你愿意与我一道放下吗?”
伏樗放下与赵远弘的俗世情缘,一心为佛法奔走。
自此,雁姑住进她家,帮她照顾妹妹伏湫。
伏樗则随儋耳老祖,素食苦行,潜心修行,遵行戒律,广行一切善法。
“伏樗放得下弘郎,弘郎却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