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婚事是在沧海岛的曲和亭办的,在场的都是熟悉的师姐妹们,唯一的长辈也只有两人共同的师父金枝夫人,原本应该风光繁琐的婚事未用去多少工夫,仅有的不顺便是拜天地时,新娘子的面纱意外落了地,还未入洞房时便让人将模样看了去,对面的奚夷简愣了足有一刻,还是在金枝夫人强遏怒气的一声唤之后才回过神来。
只是这样一来,再到洞房里掀什么面纱便显得多此一举了,欢喜本就不懂这些规矩,也不在意此事,始终都是笑着看向那些或是调侃或是取笑的姐妹们。在场的人都是相识多年的师姐妹,未有一个是生面孔,见这此婚宴省去了许多礼数,便也在洞房里留下,姐妹们说起话来,一说便到了深夜。
奚夷简好似一个外人似的坐在门外,一连进来看了十几次,却不见任何人有离开的意思,到最后只能旁若无人的穿过人群走过去,坐到新房的床上托腮望着这些人。她们说一句,他便跟着说两句,无论说什么事都能插上一句嘴。若论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的功夫,沧海岛上上下下怕是都敌不过他一个。
姐妹们正恼怒,反倒是一直默然不语的二师姐路芙儿说了一句,“走吧,这可是新婚夜。”
难得二师姐也会站出来“主持公道”
,几个闹得凶的师姐妹们便也就此作罢,又调侃了几句之后,哪怕心有不甘,也都离开了新房。
她们一走,欢喜的目光终于能落到身边这个男人身上,她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难得露出这样喜悦的神色来,但是扭头见他不言不语只怔怔望着自己,还以为他是累了,忙劝他睡下歇一歇。
“不急。”
他拦住了她的动作,“还有事没做。”
若较真起来,两人确实省去了许多繁琐的礼数,但该做的也都做尽了,连桌上的酒都不剩了,欢喜倒是不知还有何事未做。听他这么一说,她认真想了想,然后恍然道,“我们得睡在一起是不是?”
她知道的,这些日子师姐妹防着他们见面,便是因为成婚之后两人才能睡在一起。只是从前奚夷简扮作女子的时候,两人也曾同住,她倒不觉得从前与现在有什么分别。
“相公,难不成你还觉得师姐她们小题大做?”
她忍不住说了一句,抬起头时,却见奚夷简笑了。
他似乎从未这样笑过,带着些无奈,更多的却是那道不尽的深情,眼波流转尽是温柔,“有件只有我才懂的事,要不要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