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气愤的看向王予之,眼睛里盛满了怒火,王予之却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这么磨蹭的功夫,缘衣和君旻已经离开了,陈礼不知何时站在一旁一脸奇怪地看着两位当家。
王予之抬手示意陈礼出去,扶着李虎坐下,面上有些担忧:“大哥,我突然觉得找那个姑娘是个错误的做法。”
李虎猛捶了一下桌子,怒道:“的确是个错误的做法,老子就应该直接剁了那两个,不如他们能蹦跶这么久,还敢来威胁老子。”
王予之摇摇头,“我总感觉这姑娘有点邪门,浑身都是邪气。”
李虎还因为刚才缘衣掐他脖子的事情生气呢,听到王予之的话还以为他是怕她了,喘着粗气嘲讽道:“怎么,你怕了?”
王予之无奈地看着李虎,“大哥,她近你身的时候,你察觉到了吗?”
两人虽然算不上什么绝对的武林高手,但是能够占山为王这么多年,两人的功夫都不差,但是刚才缘衣到李虎面前时,他们却连个影子都没捕捉到,李虎就被掐住脖子了。而且那双眼睛看着李虎时,就像看一个死物,连个人都算不上。
王予之余光瞥了一眼李虎还带着红印的脖子,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李虎手也本能地摸上了脖子,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缘衣回到房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小二送了热水,来来回回清洗了好几遍后,脸色才好看了些。
客栈的毛巾不是很柔软,缘衣使的劲又不少,白净的面颊上多了几道红痕,衬上缘衣冰冷的脸,无端多了几分禁欲的暧昧。
君旻别过头,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试图让冷风吹凉他身上的火热。
缘衣一回头就看见君旻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看,她缓步走到君旻身边,蹙着眉头也望了一眼窗外,什么也没看到,纳闷道:“好看吗?”
君旻收回视线,嘴角微扬,“外面的雪景倒是很美,师父要出去看看吗?”
缘衣见过江南的秀丽雪景,虽然没有北方来的磅礴大气,但是在缘衣看来并无多大差别。她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却又看到君旻一脸希冀地看着她,鬼迷心窍地缘衣点头答应了。
君旻笑了:“那我们就出去随便逛一逛吧?”
点头的那一瞬间其实缘衣就有些后悔了,她已经明白了君旻的心思,但对于自己的心思却不是很明白。说她自私也好,阴险也罢,不得不说从意识到君旻对她的感情后,她之所以没有赶君旻回天族,就是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缘衣可以肯定自己不反感君旻,但这能说明什么,喜欢吗?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留下君旻,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可是看着君旻盛满星光的眼睛和毫不掩饰的喜悦,她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为自己这自私的心思感到愧疚。
但是既然答应了,没有再反口的道理。
冀城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前方还在打仗,冀城许多年轻人都参军了,留下的人不多,但都在过着各自的生活。
李虎没有为难这群平头百姓,他们也感觉到了李虎他们没有恶意,被抢的东西也都还回去了,此刻的冀城还算平静。
只是因为大雪封城,草市并没有开放,初来冀城时见到的烟火人间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冷清。
两人离了客栈,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一阵冷风吹过,君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讪讪道:“倒是忘了大雪封城这回事了。”
缘衣有些无奈,但也总不能两人就这么傻站在大街上,“回去吧。”
“哎,”
君旻左手下意识拽住缘衣的衣袖,一脸不舍地看着缘衣。好不容易有的和缘衣独处的机会,他并不想回去。
缘衣回头,低头看了一眼君旻拽住他衣袖的手,青白的手指小心地捏着从成衣店买来的棉衣,见她看来了,微微泛红的指尖不自在的松了几分力道,但却没有松开。
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让缘衣莫名其妙的心软了。
她扯开衣袖,无奈道:“走吧。”
君旻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却还是在听到这个回答后眼里划过狡黠,自那天晚上过后,缘衣明显对他的态度软化了许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纵容。今天这一番试探,的确如君旻所想,缘衣放开心扉彻底地接纳他了。
不远处茶寮的老板一头白发笑呵呵地看着年轻人打情骂俏,他记得这两个年轻人的,自那天两人进城时就记住了,原因无他,实在是两人的相貌太出色了。
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他下意识地选择遗忘了,甚至还心里觉得那件事就是小夫妻两闹别扭罢了。
他大声哟呵了一声,“小公子,前方巷子直走,有家茶楼,有个老头在那里说书,可以带你娘子去听听故事。”
老头年纪大了,声音却依旧洪亮,清晰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听到老者的称呼,缘衣还没什么反应,君旻的脸就红了。
恍然间,缘衣好像看见了当初第一眼见到她就脸红的奶娃娃。
于是君旻的脸红了,缘衣自在了,本来想解释的念头也没了,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斜睨他一眼,道:“走吧。”
砰地一声,绚烂的烟花在君旻脑海里炸开,绽放出五颜六色,迷花了他的眼,扰乱了他的心。
僵硬地对老者道了声谢,又机械地顺着老者指的方向走去。
直到一阵拍掌叫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了,遮盖力烟花盛放的声音,君旻迷离的眼神才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