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闰起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广白怒道:“你这个逆子,我告诉你……”
话未说完,松如也跪下了。松如也算是半个魔界公主,虽不曾得到父爱,但是身为魔界公主的那份尊严,在魔域却是得到了十足十的尊敬。向来都是别人跪她的份,她还从未跪过别人。
然而这一次给敖闰下跪,她跪的心服口服。
生来骄傲的魔域公主红了眼眶:“在凡间时,我听广白说过很多次,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神仙。他要什么,他的父亲都会给他。可我不信。”
松如抬眸,:“不瞒您说,我的父亲元神是我亲自炼化的,换句话说,是我亲手扼杀了我父亲最后的生的希望。因为我的父亲除了一个魔域公主的身份,给我的只有无尽的威胁和酷刑,只为了炼妖壶的使用方法。儿时懵懂时,我曾以为天下父亲都是一样的。”
“后来到了凡间,我才发现父亲原来并不全是向他那样,他们会冒着雨送孩子去书堂,会在身上只有一文钱时而选择将钱用在孩子身上;但人间也有魔鬼,他们会为了钱殴打孩子,为了钱卖掉一声声唤他们为父亲的孩子。我冷眼看这个世界,会时不时感慨两声,但从不会为他们哭或者笑。
但是广白教会了我如何去爱人,如何去接受别人的爱。他又和我说您有多好,在这今天之前,我总是不信的。我曾偷偷回来过,听到您对着广白骂我的话,其实您骂的没错,但我还是生气。但在刚才,您却出面为我求情,我才知道广白说的没错,您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
松如泪眼朦胧,“我也想有一个像您这样的好父亲,但我大概运气不好,没有这个福分。可是如今这个福分来了,松如求您,成全我和广白,让我和广白好好孝敬您。”
敖闰被一番高帽子戴下来,经过了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吃惊暗喜,如今更是喜不自胜,摸了摸胡子,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广白真是这么说的?”
松如含泪点头。
敖闰更开心了。
小姑娘如今年龄不过和若安一般大,泪眼朦胧诉说自己对父亲的渴望时,敖闰早就心疼和心软了。
又见松如含着眼泪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立马将之前口口声声说的话抛到脑后了。
转头看向辰烨:“帝君,既然这两孩子两情相悦,我这做长辈的也不好阻拦。您看?”
一番神奇的操作下来,在场的人都傻眼了。糖葫芦睁开了假寐的眼睛,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变脸比女魔头还快的敖闰。
怎么这就同意了。
若安简直没眼看父亲,您就算心软,软的也太快了。
广白嘴角扬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
君旻倒是对这个结局意料之中,毕竟他外公本来就心软,又是大舅舅亲自设下的局,他不入都难。
他看到广白对松如做的小动作了。
倒是缘衣心里冷笑,真是十万年如一日蠢,到现在还是那么心软,松如没得过父爱关你什么事,三两句被别人忽悠地路都找不着了,将来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辰烨手指在衣袍下轻轻敲打,看着跪在那里的两人,眼里兴味愈浓,想到那个用死换心上人存活的凤凰,突然就想换个法子惩罚这巴蛇族的后裔了。
有情人终成敌人想必很有意思。
面上却是面不改色,“当年巴蛇族造反,后战败而逃,带走炼妖壶,此事虽与你无关,但你也算是得了巴蛇族的庇护,这惩罚你还是的受的。”
巴蛇(五)
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松如却无言反驳,的确若不是巴蛇族后裔的身份,她可能都不会出生。
广白紧紧握住松如的手,悄悄捏了她一下示意她安心,神色自若对辰烨帝君道:“帝君,广百愿和松如一起受罚,她是我的妻子,我和她理应共患难。”
若安脸色微变,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敖闰眼神微凛,劝道:“广白,你可要想好了?”
广白眼睛对上敖闰,“我想好了。”
敖闰叹了口气,罢了,孩子长大了,他不得不同意凡间的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既然如此,那就罚你二人下凡历劫十世,尝尝人间的酸甜苦辣吧。至于这炼妖壶,就归还给天界。如此,你二人可有异议?”
“我不同意。”
广白和松如尚未说话,缘衣清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一听到缘衣的声音,敖闰内心一颤,以为这祖宗要开始作妖了。
糖葫芦立马竖起耳朵,随时等着缘衣发难。
缘衣看向辰烨:“你怎么惩罚他们我不管,但是这炼妖壶,何来归还一说?说还给天界就还给天界,我不要面子的?”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辰烨轻笑:“这炼妖壶是上古神器,自当归还于天界。”
赤丹神色有几分着急,缘衣不动神色示意他安静,突然笑道:“这炼妖壶虽说是上古神器,但也没有谁规定,这上古神器就必须交由天界。松如也算是我半个魔界的人,这炼妖壶按理来说也该归我魔界一半。”
归于魔界一半,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炼妖壶如何能归于魔界一半,难不成还要将炼妖壶一分为二使用不成?
“我对炼妖壶不感兴趣,”
缘衣轻哼,“但是这使用炼妖壶的权力,我魔界得有一半。”
辰烨微蹙的额头渐渐舒展,“原来你是想用炼妖壶,你可以直接说,倒也不用浪费周章。”
君旻薄唇轻抿,心里明白,缘衣是帮赤丹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