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玖羲如实说:“我和你每日都在一起,确实感觉没什么变化。但是回想一下,你和五年前比起来,变化是真的大。”
祝容点点头:“也是,我现在长大了,可以保护师尊了。”
瞿玖羲又想到当时在姚河,说了不让祝容下去,祝容非不听,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瞿玖羲还是不满意祝容的行为。没出事也是碰巧,万一真的出事了,祝容让他怎么办?
瞿玖羲直接就说:“就算长大了,也不能擅作主张。”
他们去河姚镇的事情,唐云和瞿肃并不知道,瞿玖羲也不打算和他们说,这才没有直接点出来。
祝容一听就知道瞿玖羲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暗叹:果然,以后还是不能瞒着瞿玖羲做事,就算是为了瞿玖羲着想,也得不能让他发现才行。
祝容这样想着,嘴上却应道:“我知道了师尊。”
一旁的唐云听见了,对瞿玖羲说:“哎呀,你也不要对孩子这么严厉了,成天板着个小脸,祝容不怕你我都要怕你了。”
瞿肃也跟着唐云一起调笑:“对呀,你这么严肃,以后怎么讨媳妇儿?”
瞿玖羲见他们又把话题扯到了讨媳妇儿上,便识相地没有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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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祝容睡在了隔壁屋。
他平躺在床上,想着瞿玖羲现在应该也是这样的姿势,怕是比自己还要端正。不过呢,等瞿玖羲睡熟之后,他便会换姿势了。
祝容还和瞿玖羲睡的那时候,瞿玖羲睡熟了便极不规矩,甚至有时还将手脚都搭在祝容身上。一开始祝容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等他年岁渐渐大了,这才对瞿玖羲的举动感到不适与尴尬,可睡着了的瞿玖羲却半分也没有察觉。
每一次祝容都要屏住呼吸,缩缩身子,尽量地降低自己在瞿玖羲身边的存在感,好让瞿玖羲不至于整个身子都挨着他。
这日子久了,祝容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哪能受得住?默默忍了两年,这才对瞿玖羲提出要分开睡。
做噩梦了
不行,再这么想下去,祝容感觉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不对,他早就已经完蛋了。
祝容长吸一口气,侧着身子开始闭上眼睛睡觉。
夜半三更之时,祝容眉头紧锁,不知在梦中遭遇了什么事情。猛然,祝容睁开眼睛,暗金色的光芒在祝容眼里一闪而过。
祝容坐起身子,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刚刚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妖,梦境里的场景十分多变,一会儿是他被众人指责,一会儿是他恳求瞿玖羲,最重要的是,梦里的瞿玖羲对他十分绝情。
祝容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长叹一口气。
这时,他手上的储物戒亮起来,是李秀文想要联系他。
祝容把李秀文放出来,没好气地说:“干什么?”
李秀文瞧了祝容好几眼,是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她在屋子里踱步,双手交缠,看得祝容心烦:“你到底要干什么?”
祝容的话吓得李秀文缩了缩脖子,她这才畏畏缩缩地说:“你刚刚,怎么了?”
祝容勉强压了压自己的火气:“没什么,做了个噩梦而已,你出来要干嘛?”
李秀文鼓起勇气问道:“你是妖吗?”
祝容心里一窒,他面上镇定地说:“我是妖还是人,你分不出来吗?”
李秀文嚅嗫地说:“你是妖还是人……我怎么知道……”
祝容面色严肃地说:“我不是人,难道还是妖吗?你的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难不成变了鬼,脑子也不好使了?”
祝容说出来的话有些刺耳,李秀文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敏锐地意识到祝容有些不太对劲。
李秀文试探道:“刚刚、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假的,她骗祝容的,她被关在储物戒里,没有祝容的允许,他怎么能够透过储物戒看到外面的世界?
但是此时祝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却被李秀文捕捉到了,只见祝容说:“什么什么东西?你胡说什么?”
这时,李秀文知道祝容是真的慌了,她笃定地说:“你不是人。”
谁料李秀文刚说完这句话,她就被祝容掐住了脖子。虽然她是恶鬼,但是现在李秀文已经和祝容签订了契约,一种针对于她的不平等契约,对于祝容来说,取她的性命是易如反掌的。
祝容恶狠狠地说:“我不是人?那你就是人了?”
此时祝容的脸色在乌黑的房内更显阴邪,竟比她还要像恶鬼。
李秀文咬着牙说:“你不能杀我。”
祝容听到李秀文的威胁,不屑一顾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你?就你这样的恶鬼,世间少了你一个,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祝容相当于是破罐子破摔了,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李秀文既然对他的身份有所察觉,那这恶鬼就不能再留了。
祝容此时又要收紧自己的动作,手上开始燃起烈焰,似乎要将李秀文烧死。
李秀文大呼一声:“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和公子交代?”
祝容的动作一停,他想到瞿玖羲,若是瞿玖羲发现李秀文不在了,怕是瞒不住的。或者瞿玖羲还会认为是他把李秀文放走了,毕竟当时瞿玖羲要李秀文去投胎时,是他将李秀文带出来的,瞿玖羲难免会认为是自己再次把李秀文放走的。
李秀文见祝容对她提到瞿玖羲有反应了,于是乘胜追击道:“如果公子问起来,你该怎么说?原本将我救出的乖小孩,又残忍地把我杀掉,你觉得公子会怎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