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还抓着瞿肃的手臂呢,他拍拍瞿肃的手肘:“你这儿子看着也是才俊非凡,要不让他考个进士,我给你们家发俸禄,省得你成日为那些生意奔波。”
瞿肃笑笑:“圣上,您可别打趣我了,商人不可入仕,这点道理我们家还是懂的。况且我们家就是从商的,可不能断了家业呀。”
唐雪向自己的丈夫笑道:“得了吧,你给的那点俸禄,还不足妹夫半日的生意钱。”
瞿肃连连摆手:“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可折煞我了。”
瞿肃引着圣上和皇后往家里走,瞿玖羲吩咐家仆迎宾要仔细些,千万不可出了差错,这才跟在瞿肃等人的身后往里走。瞿家前院已经坐下了许多男子,有些官员一看是陛下,忙跪拜迎接,而没见过圣上的生意人们也从众跪下,嘴里直呼“圣上万岁”
。
圣上无奈道:“都起来吧,今日的主角可不是我,这是瞿家小公子的冠礼,大家不用在意我。”
他又扭头对瞿肃道:“要不是为了你家小玖,我才不踏出宫门一步呢,每次出来都弄得这么大阵仗,活像是奢靡无度的前朝君王了。”
圣上赐婚
瞿肃笑着说:“陛下,你这是要给我家小儿戴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呀?”
大家打着哈哈将这件事揭过去,圣上坐在首席,旁边坐着瞿肃和瞿玖羲,众人四散而坐,一开始还少有动静,但慢慢地,谈话声就大了起来。
家仆们将一道道膳食送上来,众人时不时用些糕点热食,再喝些小酒。
很快就到了午时,众人移步,开始了瞿玖羲的冠礼。
首先作为主人的瞿肃先作了开场白,感谢了圣上能够来担任冠礼大宾,也对各位能够来参加瞿玖羲的冠礼表示欢迎。紧接着,就开始了瞿玖羲的冠礼。瞿肃将程序简化了些,直接焚香唱贺,再由大宾为瞿玖羲依次加冠即可。
圣上在众人的注视下,先为瞿玖羲加缁布冠,嘴里唱贺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随后再为瞿玖羲授以皮弁,再唱贺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最后为瞿玖羲授以爵弁,唱贺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加冠毕,众人嘴里都对瞿玖羲说着一些吉祥话,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
祝容看着,心里突然出现一股失落。
这段时日的相处,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那些不堪的日子,他和瞿玖羲之间的差距,不是同住一屋就能弥补的。
祝容说不清自己心里的那股情绪的成分,总之,他心里出现了一股念头,他绝不能就这样当个乖乖的小孩以寻求瞿玖羲的庇护。瞿玖羲有的东西太多了,这也意味着起瞿玖羲不需要的东西也太多了。
他绝不能是瞿玖羲不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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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礼结束后,瞿玖羲被迫喝了两口酒,其实也没人敢劝他喝酒,毕竟姨夫是当今圣上,家里又掌握着全国大半的生意,这样的“皇太子”
,谁惹得起?
倒是圣上,好似拿瞿玖羲当亲儿子,勾肩搭背地就要瞿玖羲来上两口,瞿玖羲没法,只得陪着喝了两口。好在圣上喝得上瘾了,又拉着别的大臣喝酒,把瞿玖羲忘在一边,这才让瞿玖羲能够回屋歇着。
此时暮色降临,瞿玖羲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一整天没见过祝容,也不知道这小孩在干嘛。他一进屋,就见祝容在写着什么东西,瞿玖羲凑近一看发现是昨日教祝容练的字。
瞿玖羲打趣道:“这么勤奋呢?吃饭了吗?”
祝容放下笔,见瞿玖羲脸色有些微红,他顿了一下:“吃了,公子,你喝醉了吗?”
瞿玖羲身上的酒气十分浓烈,虽说他只喝了一点点,但是宴会上都是酒水,你一杯我一杯的,也沾了些酒味在他身上。
瞿玖羲的脑子确实有些晕晕的,但应当还没到喝醉这种程度,他摇摇头:没,就喝了两口。”
瞿玖羲有些渴,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仰头喝起水来。
祝容看着瞿玖羲仰头喝水,头上为方便就只戴了一个玉冠,手臂向上倾斜,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一小节手臂,肌肉白皙紧实,十分漂亮。祝容的眼神暗了暗,他低下头,又拿起笔来写字,只是握笔的力度稍大了一些,落在宣纸上的笔墨重了一点。
瞿玖羲喝完一杯水,才觉得口干之意被缓解了不少,他的困意又起来了,于是便将自己的发冠摘下,将外衫脱去,边往床铺走边对祝容道:“阿容,我小憩一会儿。”
祝容没有抬头看他,写字的样子好像十分专心,只敷衍地答应了一声:“好。”
瞿玖羲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没有盖上,呼吸很快就变得规律起来。
祝容将笔放下,他看着床上的人,眼中不是是什么神色,他喃喃道:“还说没有醉,骗人……”
金灿灿的落日余晖照在瞿家大院里,瞿肃是不折不扣的生意人,惯会喝酒,此时已经让他喝倒不少人了。瞿肃举着酒杯,红着脸对众人道:“诸位,谁还要与我喝上两杯?”
在座的人不是趴在桌上没有回应,要不就是摆着手躲瞿肃躲得远远的。此时圣上揽着瞿肃的胳膊:“妹夫!我和你喝!”
圣上说话稍微有些大舌头,一看就是喝得差不多了。瞿肃跟圣上勾着肩搭着背,倒真像是好哥俩了。
此时瞿家管家则过来道:“哎呦,圣上,家主,皇后娘娘和夫人吩咐了不让你们喝这么多!”
管家自作主张将两人手里的酒杯夺走,偏偏两人都是妻管严,被夺去酒杯后就哥俩好地坐下了。随后管家又对众人说:“各位大人,今日的宴席不知各位可还满意?我家夫人为大家备了薄礼,已经让各位的家仆取好了。天色渐晚,各位大人可就此离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