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祝容还不知道,这是他身上的血脉在得到灵力滋养后的欢欣鼓舞。
祝容披着袍子走进屋里,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瞿玖羲将手中的书放下,他边走过去边说:“怎么也不擦擦头发。”
瞿玖羲直接拉着祝容坐下,用灵力将祝容的头发烘干了。祝容惊奇道:“公子,你好厉害!”
瞿玖羲唇边露出一抹微笑:“这有什么,我炼了十余年的道,总不能连头发也烘干不了吧?”
若是封景渊在此,一定会上蹿下跳地说:修道的目的难道是为了让头发烘干吗??
瞿玖羲虽然是那位师祖教的无情剑道,但有时候,他用灵力术法的方式跟封鹤凌简直是一脉相承。将灵力用在一些生活小事上,是封鹤凌这个灵山派掌门最不羁的一种行为之一,而瞿玖羲尽继承了他的这种习性。
这用一句什么话可以来形容?上梁不正下梁歪?
总之,此时的祝容可不觉得瞿玖羲是大材小用,相反地,他十分钦佩瞿玖羲:“公子,你太厉害了,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厉害就好了。”
小孩眼里露出的向往神色让瞿玖羲一怔。
像我一样厉害就好了?
瞿玖羲突然发现,自己对祝容的人生没有半点规划。自己只是把祝容捡了回来,以为供他吃穿住行,让他好好长大就好了。可是实际上呢?祝容虽然是个小孩,但也是个小大人了,他既然自称祝容的哥哥,那就得好好教导他。
可是瞿玖羲自己也没有上过正经的学堂,只是跟着灵山派的弟子们有什么就学什么,自己闲暇之余会去藏书阁看看书,要说正经的教育,自己恐怕是给不了祝容的。
那就得给祝容找学堂,找夫子教学了。可是,灵山派没有学堂,这样的话祝容只能留在瞿家。虽说父亲和母亲也很喜欢这个小孩,由他们照顾祝容肯定不成问题,但是,祝容能离开自己吗?
瞿玖羲是真的觉得祝容对自己很依赖,他想了想,大概能理解祝容对自己的感情。人陷入困境之时,往往会对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的人抱以极大的好感。更何况祝容还是个心思单纯,只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坏的小孩子,肯定更离不开自己。
总得问问祝容吧……
“阿容,等我的冠礼结束后,我就要回灵山派了,你是要和我一起去灵山派还是留在家里?留在家里的话,你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你,相反地,你还能上最好的学堂,接受最好的教育,对你以后考取功名、报效国家有很大的好处。灵山派全是修道的修士,没有家里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和生活环境,可能你在那里会很无趣。”
瞿玖羲慢慢地将这些话告诉祝容,让他自己来做一个选择。
祝容第一反应就是:“公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祝容回答的太快,以至于瞿玖羲都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再次确认道:“你确定吗?想清楚了吗?”
“公子,我想清楚了,公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是公子带回来的,自然也要麻烦公子将我带走,总之,我是要时时刻刻跟在公子身边的。我不要考取功名,我也不报效国家,我只报答公子一个人。”
赠你真心
瞿玖羲看着眼前小孩正经的神色,他能感受到小孩话语中的认真。
片刻后,瞿玖羲做出一个影响了他和祝容一辈子的决定:“好,你跟我回灵山派,我来教你学习,我也可以教你练剑、炼丹,只要我会,只要你想学。”
虽然不知道祝容的资质如何,但是就算祝容的资质再差,也总有出路,不练剑就炼丹,炼不了丹就学医。有他在,祝容绝不会被埋没。
祝容脸上露出甜甜的笑,语调也是甜甜的:“公子对我可真好,公子你放心,我很能吃苦的,学什么我都可以坚持,只要公子不嫌弃我笨就好。”
瞿玖羲也露出一抹淡笑:“好。”
瞿玖羲又问祝容:“今早买的糖葫芦吃了吗?快尝尝甜不甜。”
祝容看着桌上的两串糖葫芦,他把它们拆开,外表的糖衣已经有些黏糊糊的了。
祝容殷勤地递了一根给瞿玖羲:“公子,你也吃。”
瞿玖羲看着面前的糖葫芦犯起了难,他不太爱吃甜食:“你吃吧,本来就是买给你吃的。”
可是祝容却偏要一人一串,他举着糖葫芦对着瞿玖羲:“公子,你要是不吃,我怎么好意思吃呢?”
等瞿玖羲接过这串糖葫芦,祝容才开心地吃起自己手里的糖葫芦来。
“真甜!公子你快尝尝,真好吃!谢谢公子请我吃糖葫芦,你对我可真好~”
瞿玖羲将一颗山楂咬在口中,入口就是一股甜腻腻的味道,随后就是解腻的酸,酸中带甜,是小孩子喜欢的口味。
“你对我可真好”
这话祝容已经说了两遍了,瞿玖羲看着认认真真吃糖葫芦的祝容:“慢点吃,别让糖块划到嘴巴了,吃完我教你认字。”
祝容使劲地点点头:“嗯嗯!”
午后起了阵阵微风,积雪已经完全融化了,给空气带来凉凉的湿润感。
瞿玖羲在桌上铺好笔墨纸砚,他决定先从孩童启蒙读物开始教祝容。他在宣纸上写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笔迹同瞿玖羲的人一样,硬朗挺秀,笔画均匀,结构严紧。
“这些字有认识的吗?”
祝容挠挠头:“人之初?”
“人”
和“之”
字他都认识,这“初”
字他却认不得,但孩童们传唱的歌谣他还依稀记得几句。
祝容数了数,刚好是十二个字,那就对应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对吗公子?”
瞿玖羲点头夸赞道:“你认识这么多字呀,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