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梅猛抽回自己的手,“啪”
地一下,坐在地上,两手拍着地面。
“没天理了!这狗崽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人撑腰啊!害了人都不偿命啊!快来人啊!没公道了!”
李春梅过于不讲理,嘴里骂骂咧咧,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都不免发出嘘声。
“杨婆子,讹人也没这样讹的。徐翠又不是邝深他们家给弄晕的,人凭啥给你们家看病又拿鸡蛋?又不欠你的。”
“对呀,杨婆子,你儿媳妇儿不是装晕吗?怎么装晕变成真晕了?不会是想上门碰瓷吧?”
还有村里那二流子也嗤笑:“杨国柱,你媳妇儿该不会跟你一样上厕所摔着摔晕了吧。”
“杨国柱,”
有人怪叫,“你跟你媳妇大晚上去厕所干什么?”
人群里又响起不怀好意的哄笑。
杨国柱脸上还带着淤血,冲着人群挥了挥拳头。
“胡咧咧啥!我媳妇就晕在他们家门口,就该狗崽子他们一家负责。”
杨国柱啐了口人群,又扭过头看江芝,“江芝,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么拿钱,要么给东西。不然,我们弟兄几个下手可没个分寸。”
“你下个手我看看。”
江芝轻嗤,眼睛看向杨国柱,不躲不避,“杨国柱,现在是新华国了,打人是犯法的,要被抓进牢子里的!说不定还要进行游街整批!你这是属于破坏大队内部团结!是要在公社通报批评的!”
江芝一口一个“犯法”
、一个“批评”
,倒是把李春梅跟她娘家侄子吓住了。
两娘家侄子来就是为了壮壮气势帮个忙,谁也没想着把自己折在这里面。
“姑,表哥,要不咱还是先把表嫂抬柳大夫那儿看看吧。”
李广三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怕啥!他们一家都是坏分子,是狗崽子!咱们打他们也是为了维护咱们大队的团结!谁敢批咱们!”
杨国柱嘴边还有点淤青,吼着嗓子说话都有点撕裂。
也不知道是哪儿个瘪犊子趁他起来上厕所动的手,把他按在茅坑里打。
他最近也没得罪过人,除了
杨国柱隐隐猜着就是下手出了名狠的邝深,但邝深又确实没回来过。他有些拿不准,也不敢说出去。说出去,没人信不说,他脸上也没光。
只能哑巴吃黄连,生生咽下这个苦。
他现在就希望赶紧从江芝这儿抠出些钱跟好东西,给他旺家媳妇看看病,补补身子!
他媳妇倒了几天,家里可真是干什么都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