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摸了摸鼻子,看向旁处。傅乔红了脸,低头把玩阿啾的头发。
实在推却不过,秦婶还是收下了银钱,如此也好,钱货两清。
“隋姑娘,秦婶的车队里头有空位,不如你们分两个人过去坐坐,省得挤在一处。”
赵晏然与镖局的同伴商议好了事情,转身回来道。
隋真儿看向苏木,苏木道:“真儿姐姐,你带阿啾过去吧,记得给她读话本子。”
牵着阿啾的手一顿,隋真儿还是点了点头。
一行人终究是上了路。
隋真儿带着阿啾上马车,马车内多了个围着面纱的姑娘。姑娘有些紧张地介绍自己:“堂姐说,我们一起走。我,我是秦婉。”
赵晏然与商队主人同姓,听秦婉这么一介绍,他们还真是亲戚。隋真儿与秦婉打过招呼,问道:“我妹妹看不见,我可以读话本子么?”
秦婉点头,当她看见封面上“穷酸书生哄骗千金私奔为哪般”
,眼睛不由得瞪大,听到气愤处时,她下意识地出声:“好一个诡计多端,见义忘利的贱男人。”
两人朝她望去,秦婉尴尬道:“隋姑娘,请继续。”
“婉儿姐姐说的没错,坏男人他不配得到婉娘的爱。”
阿啾气愤不已,脱口而出后想起秦姑娘名字也带着婉字,给自己找补,“秦姐姐,这般聪慧,一定不像书中的婉娘。”
后头的车厢中,苏木教了套新的心法给二人,傅乔、阿钰闭眼练习着。苏木依靠在车窗上,翻阅着惠仁法师给的佛经,自己不止煞气重,杀心也重。自从拿到之后,她每日都在翻看,这佛经一共七篇,都是些佛家的言语,但终归不得其解。
到了晌午,众人进入一处峡谷,停下烧火做午食。
苏木等人也被叫下去吃饭。虽是在外行商,赵叔与秦婶倒是讲究,拿出了可折迭的桌椅摆饭。苏木跟着动了两筷子,撇向山头的方向,这么快就有劫匪来了,她不动声色地将鸡腿夹到阿钰和傅乔碗里:“多吃些。”
隋真儿问是接着赶路,还是停下来避开烈日。镖行的人表示中午的太阳大,众人可先睡个午觉,太阳小些再走。她和苏木看着赵晏然从座位上起身,没入林子里。
赵晏然再回来时,镖师们分班次守在外围,商队的人靠在货物旁打盹儿。
苏木靠在马车上,嘴里叼着一根杂草,一条腿晃来晃去。
“苏姑娘不睡?”
苏木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来:“我觉少。”
赵晏然做了上来,没听见车厢内的呼吸声,眼眸一转,撇向苏木的侧颜。
“他们俩说是看见只野鸡,找了位大哥,拿着家伙事上山去了。”
苏木对上赵狐疑的眼睛,笑道,“也不能全靠真儿姐姐养着,打只野鸡的本事还是有的。”
说着,阿钰和傅乔手里提着野鸡,两人与同去的镖师打过招呼后,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小。”
阿钰差点说出了“小师叔”
三个字,改口道:“小木姐姐,我们回来了。”
苏木伸手拎起野鸡,夸赞道:“不错,单这一只就有三四斤重,晚上可以加餐了。”
苏木抬手拍了拍阿钰的肩头,他身后的血迹瞬间消失,“这尾巴上的羽毛扒下来给阿啾做个毽子玩。”
赵晏然摸了摸鼻子,空气中的血腥味没了,只剩下一股鸡骚味。
“阿钰,将两只野鸡去溪边处理干净再带回来,记得留几根漂亮的羽毛。”
苏木跳下车,给傅乔让开道。
赵晏然显然是对阿钰如何捉到野鸡来了兴趣,跟着阿钰一道走了。
苏木真以为两人是去捉野鸡,问道:“你们不是去捉野鸡的吗?身上怎么带着血会俩了。”
傅乔掀开帘子,笑着比了个十:“山上的山匪想抢劫商队,我杀了十个,阿钰才杀四个。我们特意带着镖局的人在林子里兜圈,没让他和赵镖头发现。”
苏木竖起大拇指:“厉害。”
“苏木,你不怕她套阿钰的话吗?”
“你小瞧阿钰啦,他与你我交心是因信任,对旁人可未必。”
接下来的路上,傅乔和阿钰总是先镖局一步发现埋伏,而后找个借口溜出去,回来时手上带着猎物也没让众人起疑心。镖局的人直夸两人手头功夫不错,往后也可以来镖局讨口饭吃。
这几日入了山林,小道并不好走。赵晏然特意寻一处地势平坦且较为隐蔽的地界安营扎寨。
天蒙蒙亮,阿钰抱着小木剑坐在帐篷门口打盹。帐篷里,傅乔搂着阿钰睡得正香,苏木与隋真儿闭眼打坐,她们俩同时睁眼,十里外有人朝这赶来。隋真儿柔声将将傅乔与阿啾唤醒,苏木将帐篷门口的阿钰拽了进来。
前面的一路上过于平静,赵晏然总觉得哪不对,可又想不通,今早换班时眼皮一跳,总觉着今日有大事发生,故而喊醒了所有镖师再三警戒,并且将赵老爷一家叫醒。
众人还没来得及收起帐篷,先是传来山林两侧的鸟兽惊惧声,而后有数人朝众人所在处俯冲下来。顾不得太多,拖着货物也跑不远,赵晏然索性下令将赵家人、货物,以及隋真儿等人围在中间。赵家茶庄的长随有二十来人,随镖的镖师有三十余人,他们将老弱妇孺保护起来。外围的人,持着刀,警惕得看向脚步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