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我只是想澄清。”
兰雅根本不想听颜映容废话,直接打断道:“不必,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跟我娘说。”
苏木出声:“兰雅,我有问题想问她。”
颜映容没料到眼前的杀神,脾气比想象中的要好多了,她道:“苏道友尽管问,只要我颜映容知晓的,必定如实相告。”
“第一个问题,太子从哪得到的药,养出三个假金丹修士?第二个问题,太子与吴王从哪得来的魔种?”
苏木见颜映容越来越惨白的脸,继续道,“我跟着大长老处理过很多起魔种伤人,但,凡人用魔种对付修士,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兰雅心头一惊,隋真儿去找他时黑着脸没多说什么。他见苏木将自己关在月光石所造的结界中,还纳闷,她是不是在此处撞到了魔种。
“我,我不知。”
苏木的语气平淡,她说的话让颜映容心头一颤,颜映容跌坐在地,接着向前爬去,扯住兰雅的衣裙,“少主,我颜映容对雪域宗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苏木先兰雅一步,下了逐客令。
兰雅扯回自己的衣裙,向苏木的结界处,多走了两步:“我只是雪域宗内一无名小卒,有事你跟我娘说去。”
颜映容张皇失措,起身后从原地消失。
“兰雅,我在中洲误入一处沙漠,那有一处宗门,圈养魔种,残害修士与凡人。”
苏木见他有话要问,出手制止,“你听我说完。”
“中洲的那处宗门,其长老、堂主,也多是假金丹。所以颜家之事,绝非偶然。颜家或许只养了一只魔种,你雪域宗治下的其他家族也是如此吗?我在中洲斩杀的魔种,数量超过百余只。”
苏木撩起额头的刘海,上面的疤痕还未淡去,“颜家养的魔种不过炼气,我在那杀过的魔种,最高的有金丹修为,且不止一只。”
“我不知道养魔种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们一旦失手,譬如压制不住魔种的境界,让其成长到我们无法消灭的地步,沧澜界会永无宁日。虽然我们书院弟子擅长对付魔种,且大长老已经派出大量弟子前往各处侦察。但你们雪域宗独守北洲,不得不防。”
兰雅面色一沉,这些事他从未遇到过,也从未听宗内门人提起过。但他知道修士遇到魔种会有三种结局。一,修士敌不过,被魔种生吞;二,修士击败魔种,不幸感染魔气,被魔化成为下一个魔种;三,上天保佑,击败魔种或与之交手后,平安无事。
兰雅心中哽咽,方才苏木与魔种交手,也不知她会不会感染魔气,声音发颤:“你会有事吗?”
“魔种见我都得躲着走,放心吧。”
苏木笑着安慰他,还叮嘱他,“快回去跟你娘报信吧,我带傅乔去浮山看病后,会送她回来的。”
七日后,雪澜国皇宫内的龙椅已经换了人坐。书院出身的官员力排众议,拥护老皇帝的胞妹长公主做女帝。原因无她,这位女帝曾逃跑出门,到白鹭书院求学。这事,只有同为书院出身的官员略知一二。雪域宗没反对,反而送来了延年益寿的丹药。
星野城中,家家户户的门上挂上红灯笼,人人为新皇登基庆祝,一片红色欢声。
西市一处小院,阿啾躺在床上,老莫正给她喂甜水哄着她,颜娘绣着帕子时不时张望着院门。隋真儿坐在院中弹琴,阿钰和傅乔伴着琴声练剑。
苏木手里提着一堆东西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苏木。”
“小师叔。”
“苏道友。”
“来,我回城路上买好些吃食。”
苏木先将手中的油纸包分了一些给阿钰,“你跟傅乔两人的烤鸭,酥油饼,松子糕…”
“真儿,你的酒。”
苏木进了门去,将剩余的东西放在桌上,拿起一包蜜枣往床边走去。将封口打开,拿出一枚放到阿啾手中,“眼睛还疼吗?”
阿啾将蜜枣放入嘴中,欢快地摇头,她醒来后听阿爹说,往后她就是白鹭书院的弟子,兴许会跟着秋霞剑仙的弟子学剑。她爱听说书先生讲秋霞剑仙的故事,是因为故事中,秋霞剑仙虽出身平凡,却有一颗锄强扶弱的侠义之心,无往不胜,故事中的反派被她杀到洗心革面。
她这些天听书院同门说了许多事,她想学剑,故而对苏木道:“苏夫子,你会教我练剑吗?”
“我还没有做好收徒的准备,但你想跟着我练剑是没问题的。”
苏木意外阿啾第一件事不是问自己的眼睛能不能治,“我不知道浮山的医师能不能治好你的眼睛,但就算治不了,也不妨碍你学剑,持剑之人,剑就是眼。”
阿啾并不在意眼睛:“苏夫子,我会努力学剑,早日拜师的。”
颜娘出声:“苏姑娘,我。”
苏木问道:“是因为魔种吧。”
颜娘神情一愣,回忆道:“那时,太子带来一个箱子,他放在禅房中,我去打扫时听见了动静,我以为里面藏着人,打开后……”
苏木不觉得那头金猪是个友爱手足之人:“他为何带你回来?”
“是我在找她。”
老莫出声,“有个老道替我算了一卦,说我的姻缘在这……直到阿啾出生。起初忌惮我的实力,直至阿啾过了满月,也未曾动过阿啾分毫。后来,给我送的酒中下了药……”
再听老莫说起往事,颜娘又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