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戈壁是一条灵脉,有一处高地,幽冥宗在那朝下挖了个洞,名为“牢山头”
。司徒水静和族人此前被关在里面,幽冥宗只会放十二岁以上的人出来挖矿,并且在他们的手臂上种下追踪引。人若死的多了,幽冥宗就会从往来的商队、过路人中挑选倒霉蛋。近些日子,他们收敛许多,没再抓修士或者凡人,遇上主动去挖矿的修士也没暗下黑手。
仅剩两日,苏木一是想弄清楚沙暴中的四阶阵法什么来头,二是想将关在牢山头的人救出来。
至于幽冥宗将魔种养在哪,又养了多少,待到大长老将师兄师姐带来,炎黄沙漠中的魔种无处遁逃。身为昔日西域魔宗的遗徒,大长老及其弟子对魔种恨之入骨,早就摸清了对付魔种的办法。
那日在云梦城,大长老拿出的法鼎,就是用来对付魔种,修士不用脏了手,也不怕感染魔气。缺点,这些法器,只有魔修能够催动。苏木曾向大长老讨要,得一句“你的剑比什么都好使”
,无疾而终。
救人需要人手,苏木自诩能以一挑十,但她再是狂妄,也不能一口气将七个金丹与元婴都杀个干净。再者,这些人,若没被下禁制,是现成的证人。要死,也得先把肚子里的东西吐个干净,以慰藉死在炎黄沙漠中的修士与凡人。
现有的人手,她与常远师兄,两个金丹。以隋真儿为首的筑基修士,十来个。炼气修士,若干个。婆娑前辈入了洞府闭关,不得万不得已,不会请她出来。
将凡人“偷渡”
回客栈,已经是冒着风险,能帮到的极限。先前,隋真儿带头帮常师兄,是因大家心里憋着一口气,加之她苏木将天山灵木捏碎,浇了一把火,才有那日的场面。这口气一出,往后愿意再出手的,只是少数人。
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修行界天要塌下来,底层的修士也不会害怕,总有个高的顶在前面。
既如此,打不过就爆装备。对于不愿参与行动的人,苏木不强求。
古井客栈次日举办讲道大会,除幽冥宗修士,皆可参与。
兵分三路。
常远带着阿钰与胡大留守客栈,隋真儿与司徒水静前往牢山头救人,苏木则独自前去寻那四阶阵法,后与隋真儿他们会合。
对于这点,阿钰是不满的,他已将九式清风无上剑使得行云流水,小师叔却不同意他同去。他只得恨恨咬着肉干泄愤,拿着木剑守在客栈大门口处。
与隋真儿一道离开的修士,皆是面露喜色。原因无它,苏木拿出一堆灵器、符箓,丹药等作为酬劳。事成没有用完,可自行保留。苏道友手指缝中流出丁点东西,也能将他们的腰包填满,自然是欣喜的。
没跟着去的修士,心中有些许不满,若苏道友早说有那些宝贝,他们自然会选择同去。有人纷纷不平,想起身离开,却被结界拦住了去路,只得回来坐下。
胡大时不时揪出幽冥宗的探子,捆起来扔到后院里去。
常远坐在凳子上磨菜刀,并不多言,有人唤他,他还是那副憨厚的笑容。
讲道大会?
屠夫磨好刀子,宰猪开席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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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入云霄,屋檐翘起,爬有长龙,红砖金瓦,熠熠生辉。要说白鹭书院是闲云野鹤的修士隐居之地,那皇极宗则是贵气逼人的权利场。
盛泽稷生于世家大族,算得上见过世面。饶是如此,到了皇极宗,仍然觉得眼花缭乱。
富贵,实在是富贵。
师父此番前来,绝非只是带他见见世面。
“景院长,这是你的徒儿?”
身着一身黄金龙袍的中年修士,面白,须长。
景行笑着回道:“我的徒弟,盛泽稷。小泽泽,来,这是皇极宗宗主。”
盛泽稷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晚辈礼:“晚辈盛泽稷,见过宗主。”
太叔宗主一把扶起盛泽稷,语气亲昵:“我与你师父是至交好友,唤我一身太叔伯伯就好了。”
说着还取下手上的扳指,送给盛泽稷,“见面礼,拿着。”
盛泽稷收下后再次行了一礼:“多谢太叔宗主。”
举手投足间,从容自信,目光沉稳。
太叔宗主见过许多书院弟子,无一例外,他们身上都有股子书生气。但这小子不同,他身上的贵气是那群穷酸书生所不具备的。更难得的是,他身上还有股子少年人独有的朝气,清爽,干净。太叔宗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景行将他的微动作尽收眼底。
“这是我的弟子,太叔祺。”
太叔宗主将自己的弟子换到跟前来。
“见过景院长,盛师弟。”
太叔祺不是第一次见过景行,没行礼,只是微微点头。
太叔宗主面露不满:“礼数都教你吃掉了吗?”
太叔祺这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个晚辈礼。景行抽出一本书,赠与他。
太叔宗主与景行说了好一会儿话,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友。几人走到殿中落座,才开始商谈正事。
景行饮下一口茶:“我夜观星象,真龙自中洲而出。特此来恭贺太叔宗主,皇极宗又添一人才。”
太叔宗主举杯动作一顿,大喜道:“当真?”
有没有真龙,苏木不清楚,她倒是见到许多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