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打定了主意要走,坦率说了不就好,何故这样小心翼翼,反倒坐实了心虚。”
于她腰间,伯湫的声音悠悠响起,听着慵懒惬意,俨然是歇得不错。
被他小吓了一跳,涂念压低嗓子道:“我好不容易才摸到这,你多少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成吗,一惊一乍的,要是我被逮在半路上,就全赖你。”
她倒是知道伯湫醒了,下午收拾东西的时候,两人就聊了会。
但明明说好的今晚不许出幺蛾子,如此看来,做剑的领悟力果然是要差些。
伯湫对此不以为然,“我倒觉得那样反倒好了,积雪谷传承千年,你能有缘拜于其门下,可谓有百益而无一害。”
“说到底,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走。”
略叹口气,涂念道:“聂衍尘那浑人只顾摸清我背景,殊不知他明日安排我见的那些人里,有人想让我死……”
“徒徒这话,不如细说?”
涂念话音未落,身后忽而响起男人磁性的声音,她猛然转头,便见不远处,聂衍尘正提着一盏油灯,饶有趣味地瞧着她,显然是恭候多时了。
“师……师父,您怎么在这。”
涂念实在心虚,以至于都没意识到伯湫是何时没的声儿,下意识地往后退时,又不知被什么绊了下,生生摔了个屁墩。
“乖徒徒,记得下回落跑前,千万别同你二师兄闲话。”
勾着唇角蹲下,聂衍尘将油灯举在她脸前,打趣道:“上次是老贼,这遭又成了浑人,不晓得下回,徒徒打算唤我声什么呢。”
涂念闻言只觉后脊阴风阵阵,差点没哭出来。
她往后要是再背着人说闲话,定叫她被雷劈死!
……
内阁中,涂念正襟危坐,听着桌子被聂衍尘用指尖规律地敲出“哒哒”
声。
仍记她上回入内阁时,也是热闹,这回再入,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五百只鸭顶一女人,那聂衍尘,能顶十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敲击的声音停了。
“说说吧,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想找我徒徒的麻烦。”
涂念深吸口气。
一壶茶水,两个人,三五说辞,几盏油灯,就是夜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