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煜翘课的影响很大,至少对于他本人来讲是这样,学士将他的叛逆与不上进上报给了皇帝,皇帝此刻终于下定决心,放弃培养林祁煜。
但大学士是个有上进心的好中年,既然确定了林祁煜此生不过是个王爷,便跟皇帝请辞。
自己的臣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国之君不至于完全不了解,此人虽然有才,但野心大,原本也不是什么坏事,可若加上不够忠心,就是当权者的忌讳了。
他的儿子他可以嫌弃,还轮不到其他人,所以,手一挥,将他打到了四皇子府,四皇子不是个安稳的,既然老七已经摆明车马证明自己无心权位。
纵观几个儿子,那还真的只有太子有望做个仁君了,但是太子就是太过仁慈,又将别人想的太好,看不到人性的阴暗,那老四就是最合适让太子认清人性的人。
这位学士大人原本想着沉寂一段时间,再看看剩余的皇子可有出色的再决定如何辅助,没想到陛下对他如此器重,竟然又将四皇子交给他,他一定好好辅佐四皇子,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嗯,这是个美丽的误会,也是因此,四皇子这块试炼石才将其作用挥得淋漓尽致,当然,此是后话。
林祁煜原本也做好了回来挨罚的准备,没想到等来的是学士调给四皇子的消息,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个教授的学士大人才华是有,但是为人过于精明,目标也过于明确,这些对他而言不是动力而是掣肘。
现在终于把这块石头搬走了,他也可以好好放松下了。
林音有些担心,“七哥,父皇还会给你派老师吗?”
林祁煜倒是很想得开:“该学的本就学的差不多了,即使没有老师教导,我自己看看书也是不错的,毕竟我不需要文考状元,亦不需要武以掌兵,只要不是不学无术即可。”
林音闻言倒也算放下心来。
林祁煜没料到的是,皇上还是给他派了老师,是当年皇帝自己的帝师,早就告老致仕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把人挖到这儿来的。
林祁煜虽然不明白这个父皇的心思与用意,但是这位帝师曾是有名的大儒,朝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出自他的名下,学识当今无人能出其左右。
面对着高老的时候,林祁煜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高老大人现如今年逾七十,虽说是满头白,但精神矍铄,很有几分鹤中颜的感觉,脸上皱纹不多,不看色,倒像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身姿依旧挺立,保养的不错。
高老看着眼前的少年,满意的摸了摸胡须,道:“听陛下说贤王只想做一个逍遥王爷,但老朽要冒昧的问上一句,若论逍遥,便是对于朝堂对于百姓完全不必上心,你真的对任何人都能放任自流吗?”
林祁煜心中一凛,躬身行礼后,恭敬的回道:“太傅说法有误,我是说要做个逍遥王爷,但并未说不愿意为林氏江山出力。
百姓民生父皇治理的很好,虽不算全员富足,但至少衣食温饱还是可以勉力达成,朝中官员管控的也不错,没有大肆敛财、欺压百姓的事情生。
若是以后父皇或是太子有需要,我自是愿意尽一份力,不论是做战场上的监军,或是治理一方封地,自是会以百姓为重,以江山为先。”
高老捋了捋胡须,道:“既是如此,我们今后的课业也不必再遵循旧历,你既然甘心为臣,那就要以实用为主了。
民以食为天,土地是天下稳定的基石,粮食是稳定民心的磐石,明日我们就去司农寺去学习田地的种法,各地温度和适宜的作物。若你以后封地一方,先抓的就是民生。”
林祁煜躬身行礼,面色肃穆:“多谢老师!”
这是他真正认的老师,一生之师!
林音开始忙着医馆,林祁煜开始往返于司农寺,兄妹俩真的忙的很,见面时间也是寥寥无几。
郑景元的秀才功名拿到了,前来与林音报喜,林音好奇:“秀才这么容易考的吗?段公子两年前就考过了,今年你、何公子也都过了,很容易的吗?”
郑景元美滋滋道:“非也,不是秀才容易考,是因为我们出身士族,从小就有最好的先生,受最好的启蒙教育。
后来进入的官学门槛也是很高的,都是四品以上官家子弟才有资格,而且不光是身份,学识不够也进不来,所以才显得很好考。
若是七八品官家子女、商贾、百姓想要考难度何止翻倍,教导的老师普通,自然在刚开始就已经落后,这才会让他们难上加难。”
林音点头:“所以说,差距其实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定下了,难怪我最近总能听到街上锣鼓喧天,好似谁家考中了秀才就很是光彩,我还在想不是挺好考的吗,怎么还弄这么大阵仗,原来不好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