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所说笑了,”
祁连声音喑哑,“我没那么大野心。”
“是嗦,”
陆千里拖着长音,“别人挤破脑壳要进的燕宁总站,你说走就走?”
祁连疲倦道:“您听说了?”
“听个屁!瞧你这副样子,还用听人说?”
老陆压低了声音,朝祁连歪了歪脑袋,斜眼看他,“是不是总站那群人欺负萧娃儿?”
祁连抿着嘴不回答。
“刚刚魂儿都丢了,现在又犟?一个人扛着这些要垮的。”
祁连依旧没反应。
老陆见他像块石头似的久久不动弹,耗又耗不动,于是把头歪回去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老的望天,小的盯地,隔壁急救室的大门打开,两人一起看过去。
铁架床上有个盖着白布的人形。
刚刚坐在地上的男人站起来,大张着嘴迷茫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了一句我老婆呢。
祁连打了个哆嗦。
旁边那扇门还没有打开,陆千里看着他,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铁打的汉子搞成这样,不晓得造了啥子孽哟。”
萧山雪的检查格外漫长,等得祁连心力交瘁。
他看着医院厚重的大铁门,上边仿佛长着燕宁站里一张张急于争权夺势的扭曲大脸,非要把他和萧山雪生死两隔。他怕回到燕宁站虚与委蛇地活着,怕再卷进随便谁和谁的争斗中去。好不容易抱住一颗真心,萧山雪就是他的命。
陆千里的好意,他不敢信,也不敢受。
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萧山雪裹着祁连的外套,小臂上贴着一截纱布,似乎本来想直接扑到祁连身上的,可突然想起来祁连好像在生气,在不远处搓着衣角讪讪停下。
医生说他的身体一切正常,顺便晃了晃手里的脑ct片。
“家属在哪?这个给谁?”
外勤负伤的常规检查里没有这一项。祁连疑惑地看向陆千里,而老陆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走出急诊部。
祁连接了那张片子。
萧山雪病了那么久,就算医生不讲他也大概看得懂。他家小朋友康复得很好,虽然多少还是有些淡漠也不想努力说话,但从片子上看不出太大毛病。
他谢过医生,看着萧山雪露在外边的脖颈,用外套袖子在他身前系了个结,宽松的外套赫然成了一件不让他乱动的束缚衣。
不知是不是幻觉,祁连竟然觉得他的脸上有了些小表情,欲言又止。
祁连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回去再跟你算账。”
台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