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躺在星空下,互相诉说着,抛去那一层身份隔阂,倒也真与寻常友人无异。
“我……”
九方苍泽犹豫了一会儿,“我为杀戮罪恶而生,没有信仰。”
秋负雪双臂交叠枕在脑后,欣赏着风波来临前的满天星辰,“也对,高位处久了,习惯施舍感情,做不到信奉。”
九方苍泽从他的语气中竟然听出了一种意味不明的感觉。
他突然小声解释,“我从未和度晓霜做过那种事……”
“嗯?”
秋负雪转过头,目光疑惑看着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九方苍泽悄悄拽过被子盖住了半边身子,“就是想告诉你一声罢了。”
说着,他翻了个身,背对秋负雪,“我睡会儿,你要起来的时候叫我。”
秋负雪将他的莫名其妙归之于脑子受了点伤。
这次空气真的安静了下来,他拿出从那阔少腰间扯下来的吊坠,举在眼前摇晃着。
细细看去,这吊坠跟羽蝶真正遗骸有所不同,边边角角都没有真的精致。
这东西就是凡尘的做工,太小了,做不到精细也正常,若是做大了,又不方便携带。
突然,摆放在阴暗角落的神龛跳入了脑海中。
幸春楼的那个少年,供奉的神龛中刚好也有一个羽蝶遗骸,而且比这个吊坠要大上不少。
秋负雪转头看了一眼九方苍泽,后者正无知无觉昏睡着,他悄悄爬起身来,将剑灵化成的被子盖在了对方身上。
“你乖乖在这儿守着他,我马上就回来了。”
剑灵不甘不愿地忽闪了一下被角,担心秋负雪遇到危险,剑和剑灵离得太远,便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没关系,我可以的。”
秋负雪把被角按在地上,待到对方老实了,便变换了自己的容貌,再次进入了部族的街巷。
此地与树林中一样,状况诡谲,天空繁星闪烁,地面却恍如白日。
没有夜晚,这里的人也就不会休息,无论什么时刻,街上都挤满了人群。
秋负雪从储物袋里拿出一身新衣服换上,全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的模样,来到了幸春楼前。
门口的姑娘依旧热情迎客,将其拥到大堂后,便扑身往上贴。
秋负雪身姿灵敏地躲开,指着二楼那个少年的房间,直言要他作陪。
伺候的姑娘一下子就失了兴致,闷闷挥着团扇,“又是来找春儿的,他在房中休息,公子直接上去便是。”
“他的客人很多?”
秋负雪听这姑娘的语气,便知那春儿不简单。
“可不是嘛。”
姑娘带着气,将团扇拍在桌上,“而且都是些富贾权贵,也不知他使了什么狐媚子妖术,将人都勾进屋里了!”
也许不是妖术,那些人都是他的信徒罢了。
秋负雪上二楼,站在春儿门前犹豫了会儿,最终抬起手敲了敲门。
房内传来了一声千娇百媚的应答。
他推门而入,只见少年身披一件半透明的薄纱,斜倚在床榻间,如葱白的手指捻着小巧的白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