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苍泽继续道:“别打歪主意,咒印融入了你的骨血魂魄,即便日后你死了也休想摆脱。”
小算盘被掀翻,唯一的希望破灭,秋负雪气恼踢了一脚笼壁,“九方苍泽!你恶事做尽,日后必遭天谴!”
“本座借你吉言。”
九方苍泽离开之后,秋负雪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将笼门打开,上面挂着的那道锁好似仅是金丝笼奢华外表下的点缀,真正将他锁在里面的,是缠绕在精致栅栏上的魔气。
他隔三差五就会被九方苍泽强行灌入的魔气,从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现在已经渐渐接受了这种感觉,体内那点所剩无几的灵气完全被压制住了。
灵体离开了灵气就好似鱼儿离开了水,秋负雪在金丝笼里没折腾两下,便失尽了力气,颓然瘫坐在地。
这模样倒真好似笼中歌唱力竭的金丝雀。
秋负雪倚坐在笼壁上,一抬眼便能瞧见九方苍泽的平常处理公务的案几,上面未批的折子堆成了小山,看样这几日真没少操劳。
都是他自找的。
心中暗骂了一句活该,秋负雪烦躁地闭上眼睛,方才消耗了太多体力,再这样下去,不等他逃出魔界,便提前累死在这笼子里了。
本想着闭目养神,却由于他最近经历了太多折腾,身心俱疲,竟一不留神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离开了金丝笼,正被九方苍泽抱着,坐在他的大腿上。
“睡醒了?”
九方苍泽神情戏谑,手指按了按他眼角的那颗美人痣。
“你想做什么?放我下去!”
纵使秋负雪再迟钝,也察觉出他们的姿势有些怪异,他双腿扑腾,挣扎想要从九方苍泽腿上下去。
奈何坏心眼的魔头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暗红色的魔气将不听话的身体牢牢捆住,使其无法动弹分毫。
“厚颜无耻!“秋负雪气得脸色铁青,吃了不会骂脏话的亏,搜肠刮肚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
显然这点攻击对厚脸皮的魔尊造不成任何伤害。
九方苍泽在他腰间狠掐了一把,隔着那雪白的衣衫都能看出里面青紫的痕迹,“小仙君,你最好听话些,乖乖任凭摆布,否则哪日惹了本座不高兴,去千念宗将你师父的项上人头提来,也未尝不可。”
多少狠厉的威胁也不如一句师父的安危重要,秋负雪听罢顿时僵硬了身子不敢动弹。
这么多年,宗门的安定皆由他一力承担,如今他不在了,魔界若是大举进攻,只怕师父的安全真会受到威胁。
不停眨动的眼眸难以掩遮慌乱的心思,九方苍泽笑容玩味地看着他,命令候在一旁的侍女布菜。
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被端了上来。
秋负雪怂了怂鼻子,诱人的香气让他忍不住咽口水。
儿时下了学,见着师弟师妹们欢快地跑向饭堂大快朵颐,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师父总是训诫他,灵体不可触碰这些含有污浊之气的粮食,饿了只能吃水塘里面的莲花瓣,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九方苍泽只当他是饿急了,毕竟自将人抓来就没给过吃的。
大手掐上了精致的下巴,轮廓锋利的薄唇附在秋负雪耳旁呵出一口热气,“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秋负雪守着那一丁点儿骨气,顽固扭过头,而后发现自己被钳制着,冷哼一声,“不饿!”
九方苍泽慢条斯理地执起面前的银筷,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鱼肉递到秋负雪嘴边,以命令的语气说道:“吃下去。”
秋负雪双唇紧抿,不肯张口。
银筷仍悬在嘴边,九方苍泽危险地眯起眸子,阴恻恻威胁,“没在水牢里喝够不成?不若本座现在就将你送过去,喝饱脏水再回来吃?”
秋负雪身体一颤,水牢的痛苦令他记忆犹新。
一番苦恼抉择之下,他迫不得已张开了嘴,将那块鱼肉含入口中。
鱼肉鲜嫩多汁,入口即化,令人回味无穷,秋负雪开了荤,食髓知味,便盯着面前菜肴移不开眼了。
九方苍泽还要喂他,但一旁候着好些侍女,虽然各个垂着头目不斜视,也架不住他害羞红了耳根。
他尝试着伸出手臂自己来,然而这个小动作被发现后,又是一道魔气缠了上来,似绳索般将手腕牢牢捆住。
那禁锢着他的魔头得意低笑,“本座喂你。”
流光暗涌起
短短几日,秋负雪将从前没吃过的美食吃了个遍,并在九方苍泽的不懈投喂下,消瘦的身躯都看着圆润了起来。
九方苍泽在喂他吃东西这事上好似有着用不完的兴趣,但秋负雪总觉得,对方看自己吃东西的目光,就如同盯着羔羊的饿狼一般。
白日里这魔头不在,便将他关到金丝笼里,晚上再放出来,抱着他同榻而眠。
夜深人静,有时秋负雪睡得不踏实,便会醒来在黑暗中打量着枕边人的睡颜,而后尝试运转灵丹法力涌动,召出自己的佩剑了结了他。
但九方苍泽并不傻,让仇人睡在自己身侧也是有原因的,魔气入侵严重损坏了经脉,秋负雪的佩剑根本召不出来。
论身高秋负雪要比九方苍泽矮了一个脑袋,对方强有力的臂膀蛮横紧抱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怎么也逃脱不开。
甚至有很多次,他的手指不断在自己唇瓣上摩挲着,眼中透露着欲望,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颇为失望地叹息一句,“罢了,还不是时候。”
秋负雪只知至纯灵体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短短数十年内达到千念宗之巅,可至纯灵体带给他受益的同时,明里暗里的也带来了许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