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渊踱步至床榻旁,目光凝视着校书郎的遗容。
傅庭深回道:“校书郎的死应为诱饵,其目的或与最近朝中的党派之争有关。”
“大胆!”
叶景渊怒喝一声。
傅庭深立刻跪下,神情坚定地说:“殿下,您虽是储君,但因行事作风与陛下迥异,因此一直都不受宠。更别说,近年来陛下对六皇子的偏爱愈发明显,朝中不少大臣亦在暗中支持六皇子。若您在此时,牵涉上天水阁,局势恐怕会更加不利。”
“那你想怎么做?”
叶景渊沉声问道。
傅庭深抬起头,语声狠中带决:“一不做,二不休。”
叶景渊转过身,凝视着傅庭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缓缓说道,“近年来,霍氏在朝中一直蠢蠢欲动,霍远虽没了兵权,但其部下仍遍布左右威卫。这是父皇最为担忧的。因此,除了萧氏外,父皇也在提拔以军功起家的赵氏,并逐步将兵权收归中央,以制衡各方势力。”
傅庭深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太尉韩熙,右威卫大统领柳权…已经随北伐大军出征,他们之中不乏有支持六弟的人。因此,如果真是为了夺位而布局,不必选在这个时候。”
叶景渊继续分析道。
傅庭深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殿下所言甚是。但若非为了夺位,那会是何人所为?又为何要针对东宫?”
叶景渊目光一冷,语气中透出几分阴沉:“这恐怕与镇国公府有关。”
他的推断建立在校书郎妻弟,是镇国公奶娘之子这一事实上。
然而,他所担忧的并非镇国公,而是晋平公主。
近来,晋平公主深陷各类流言之中,若再牵涉上祁阳太子,只怕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随着案件的进一步发展,叶景渊当初的推断大体上被证实是准确的。然而,他未能预见到,这个案件背后隐藏着许多他所未知的秘密。
春雨连绵不绝,将京师的繁华掩映在朦胧之中。
养居殿内,靖武帝望着怒气冲冲的霍远,虽然声色未动,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臣一直在等陛下当初的承诺。”
霍远怒声说道,脸上的肌肉因多年压抑的不甘与愤怒而颤抖,“谁知承诺没有等到,却等到了莫须有的污蔑。”
靖武帝冷冷望着霍远,“事实俱在,如何是污蔑?”
霍远冷笑一声,反问道:“当年的事情,陛下难道不清楚吗?如果臣的侄子真的有心谋权篡位,又怎会孤身一人入宫?”
靖武帝面色一沉,怒声喝道:“当年的事,先皇已有定论。今日与你说的,是此案余孽,企图挑起太子与镇国公府之间的争端。虽然这与当年之事有所牵连,但实际上是两码事。”
“十三年前,晋平不过十六,她与当年之事有何关?”
霍远语带悲愤地问道,“她虽非陛下亲妹,却也是陛下看着长大的,陛下就忍心让她承受这莫须有的污蔑吗?”
“霍远你放肆!”
靖武帝大怒,猛地一拍御案,怒喝道,“此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岂容你置喙!你若再敢妄言,休怪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