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仅为一对寻常的夫妻,那么他们或许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能是男孩,也可能是女孩。然而,无论孩子的性别如何,他们都深信自己会全心全意地爱护这个孩子。
倘若他们未曾遭遇立场对立的困境,他们的生活或许能如古诗所描绘的那般恬淡美好——他们将在晨光熹微中共享早膳,午后携手漫步于□□,黄昏时分共赏书画之美,共奏琴瑟之音。
然而,这世间的天与地、爱与恨、生与死等诸多领域,皆弥漫着无法回避的现实。
在温之言和叶槿容陷入沉默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且声势浩大的马蹄声,瞬间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马蹄声由远而近,尘土飞扬间,禁军羽林卫的身影逐渐显露。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气势磅礴。在他们的严密护卫之下,身着金黄龙袍的叶景渊缓缓步出皇辇,尽显帝王之威严。
温之言见状,面色陡变,但随即双膝下跪,叩首行礼,恭敬地呼道:“臣温之言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景渊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目光深沉地审视着温之言和叶槿容,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转瞬之间便被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随后,他转向温之言,质问道:“梁仁辅在城外被杀,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温之言抬头直视着叶景渊,面色沉静地陈述道:“陛下,梁仁辅涉嫌携款潜逃,臣发现后一路追捕至城外,原欲缉拿归案,以明正典刑。然而,梁仁辅拒捕且出言不逊。为维护我朝律法,臣不得已当场将其格杀。”
叶景渊对温之言的回答稍显不满,随即侧目望向叶槿容,眼神中透露出询问的意味。
叶槿容见状,便上前一步,神情凝重地开口道:“皇上,丞相维护律法之举虽手段稍激,然梁仁辅之罪确凿无疑,其死亦属罪有应得。故臣妹以为,丞相行事并无不当之处。”
叶景渊微微颔首,对于叶槿容的回应似乎尚属满意,但仍补充说道:“温相已左迁洛州刺史,因此今后勿再以丞相称之。至于此座府邸,朕虽未将其收归,然其规制亦需进行相应调整。”
温之言闻言,颔首低眉,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所言极是,臣谨遵圣意,领旨谢恩。”
叶景渊点头示意,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叶槿容,轻声问道:“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是否可以回宫了?”
叶槿容轻抿嘴唇,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哀愁与不舍,然而她也清楚自己此刻的身份与立场,于是回答道:“臣妹已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回宫。”
叶景渊点头示意后,转身登上皇辇,准备启程返回宫中。然而,就在即将离去之际,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温之言说道:“起来吧!”
在温之言起身之际,他与走向长公主銮驾的叶槿容擦肩而过,两人目光短暂交汇,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情感,千言万语欲诉还休,最终皆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相府深处,灯笼发出摇曳的微弱之光。
夜风轻拂,树叶随之发出沙沙的声响。
庭院内,青苔石阶在星光下闪烁着幽光;远处的假山亭台在夜色中朦胧可见,共同营造出一股孤寂压抑的氛围。
温之言孤身立于石阶之上,眼神沉重地望向远方。
那些与叶槿容共度的往昔岁月,如同昨日之事,历历在目,却又恍若隔世。
此时,裴伦缓缓走近,他深知温之言对叶槿容情深义重,亦明了此次离别对温之言而言,如同一片笼罩在心头的无边黑暗,难以寻觅到一丝光亮。
突然,裴伦跪倒在温之言的面前,他低垂着头,声音里透露出一丝颤抖:“家主,其实夫人曾经怀过一次身孕…”
温之言听到裴伦的话,心中如被巨石猛地击中,愣在原地,一时间无法言语。他紧盯着裴伦,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再说一遍。”
裴伦悲痛地低下头,哽咽道:“夫人于前年您出城巡视之际,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但因暑热难耐导致胎像不稳。她担心您忧虑,便决定在胎像稳定之前暂不告知。
后来,皇上因西北兵权之事对您产生疑忌,夫人便入宫为您调解。出宫时,夫人偶遇城阳郡主,二人交谈甚久。然而,因此却…”
温之言听后,沉痛地开口道:“她那时之所以刻意避开我,不愿与我相见,竟是为了不让我承受丧子之痛。”
他的语调凄怆哀恸,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在温之言深陷悲痛无法自拔之时,府外突然传来细微响动,打破了四周的寂静。他心中一震,手中玄光剑顿显寒光,映照出他冷峻的面容。
裴伦亦觉此突如其来的异响,非比寻常,即刻警觉起身,紧握手中长剑,与温之言并肩而立。
稍顷,一道身影自深沉的黑暗中缓缓浮现。
其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容颜清俊如玉,赫然便是顾士谦。
温之言一见顾士谦,便挥剑猛攻,剑气逼人,剑光划破长空,迅猛地朝顾士谦而去。
顾士谦眼神骤冷,身形矫健如风,成功躲过了温之言的攻击。他迅速取出秋水笛,纵身一跃而起,只见秋水笛化作一道耀眼的蓝色光芒,裹挟着凌厉的劲风,迅猛地朝温之言刺去。
温之言眼神微凛,迅速闪避后,他手中紧握的玄光剑破风斩月,剑尖直指顾士谦咽喉,其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划破天际。
顾士谦欲躲避,却感受到剑气已逼近,在即将触及之际,他以一种险之又险的姿势侧身避让,玄光剑的剑气紧贴着他的脖颈划过,留下一缕青丝在风中轻舞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