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顾士谦凯旋归来,他就不再只是那个无实权的怀化将军,升官加爵是必然的,只是要看他能走到哪一步了。”
温之言继续说道。
“他再怎么升,也比不过你,不是吗?”
叶槿容斟酌半晌后,如此说道。
“此言差矣,”
温之言摇头反驳,“若你皇兄将他升为左丞,那岂不是与我平起平坐。”
“丞相说笑了,左丞之职岂能有两位。”
“是不会有,但取代的可能性始终存在。”
温之言向前半步,低声在叶槿容耳边说道,“另外,你至今还佩戴着他赠予的玉玦,看来你们之间的情谊确实非同一般。”
叶槿容听后,神色未变,只平静回应:“我与士谦自幼相识,互相陪伴,情谊自当深重。至于那枚玉玦,是我及笄时他亲自赠予,我亦始终佩戴在身,从未向你隐瞒过。”
“顾、梁、温三家的争斗始于六年前,至今仍未平息。然而,这仅仅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并不希望被卷入其中,希望你能明白。”
“你当真不在意他的生死?”
温之言凝视着叶槿容,嘴角微扬,笑意冰凉。
“即使我在意,又能怎样?”
叶槿容坦然迎上温之言的目光,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困惑,“我只是不明白,粮草押运延误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幽州城破,一个顾士谦值得你这样做吗?”
“你认为粮草延误的事与我有关?”
“押送粮草的旨意一月前就已下达,皇兄明确要求肃州刺史曹光远在半月内,将粮草押运至幽州。曹光远之妻乃丞相长姐,现无故延误,难道丞相想说自己与此事无关吗?”
温之言眸光清冷,沉静的面容下难辨喜怒。
“一旦幽州被攻破,忽兰大军将会顺势南下,接连占领易州、代州、云州……不用半年,整个东北十二州都将落入忽兰人的手中。”
叶槿容沉重地说道。
“乾元九年二月,忽兰耶鲁部犯我朝西北边境。同年三月,太尉韩熙率右威卫主力亲赴西北,与忽兰军在雁荡山激战半个多月…”
“在此役中,年仅二十的右营将军以一当百,立下赫赫战功。”
温之言的瞳仁冷厉凛然,透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本相身为武将时,从未将忽兰人放在眼中;如今本相执掌中书,更不会因个人恩怨,而轻易将城池拱手相让。”
这场对话终究以不欢而散告终,叶槿容凝视着温之言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惆怅。
她深知,这场权力的博弈远未结束,而她与温之言之间的关系,也将在这一场场纷争中愈发错综复杂。
两日之后,叶槿容自觉身体康复,便返回了相府。
午后,她悠然坐在栖梧阁的软榻上,手中轻握一卷古书,偶尔翻动书页,但心思却似乎不在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