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可探清这蓬莱大雾是何种缘由了吗?”
莲明思量着小心问道。
昭华缓缓垂眸,整个人仿佛一座玉雕石塑般沉默。
太岁的抱怨,小和尚的声音,还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
“郎君啊,白首誓约如灰飞,朱砂大火满门难!你让我怎堪,怎堪啊!”
“……自清明,奈何道昏昏,百姓天下难,怎能黄土白骨去安眠……”
“我想他了,让我杀了他,让我杀了他,让我杀了他……”
“我受难苦,不求天清清,但求天下与我皆葬。”
“我的!财宝是我的,美人是我的,天下是我的……”
“这火,好痛,像我那苦命的孩儿千刀万剐的痛。”
“别烧了,别烧了,杀了祂们不好吗,祂们都死掉不好吗,明明——啊!”
“爹!妹妹死了,妹妹死了,哈哈哈哈哈……,爹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要淹死我和妹妹,为什么,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你也怕,你也怕……”
“死啊,都去死啊,让着肮脏的世界,污秽的众生,都去死啊!”
“啊!疼死我了,哈!他们活该,他们活该,哈哈哈哈,要那山塌,要那海啸,还要那雪崩……要那天下覆灭,要那世间万物,万物生灵死绝!”
……
很多。
很多声音。
汇聚了天下人间最浓烈的欲望。
仿佛过了很久。
太岁也不指望昭华能够回应他一句,盘膝云中托腮发呆。
莲明一会儿望望海雾,一会儿担忧的看着昭华,手中的念珠越发急促。
乌寒木照例面容呆滞,独那一双眼睛生得灵动,可惜总是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昭华,再灵动也没什么用。”
昭华觉得那一瞬,很久。
就像一万年那样久。
可,只一瞬。
她微微侧身,道:“洪荒。”
莲明眼皮一跳,无意识提高声调:“洪荒?!”
太岁懒懒搭腔,语气十分嫌弃:“人间恶秽。”
那神情极为不屑,仿佛很是瞧不上这海雾之下隐匿的东西。
“湟水封印破了……”
莲明瞪大了眼睛,满目惶恐惊愕,死死盯着海上对峙的业火和大雾。
昭华轻轻颔首,回道:“破了。”
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