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脚踏两只船,在两个女人间游走,说不定还为此自鸣得意。
昨晚不回消息,只怕是正在安慰风口浪尖上的纪雪珍。
这一刻,她对宋樘的厌恶达到顶点,她企图回忆过往一年的点滴,或许他们之间也曾有过甜蜜瞬间,只是眼下竟连一个画面都记不起来。
她只庆幸,如此卑劣,如此虚伪的一个人,还好自己没同他走入婚姻的深渊。
辛愿沉下嘴角,竭尽全力压住声音,没让自己怒吼出声,“宋樘!不要再骗人了,好么?”
许是第一次在辛愿脸上看见这么决绝的表情,宋樘猛地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手上的力道渐渐松懈。
辛愿终于抽回自己的胳膊。她深吸口气,头也不回地朝电梯间方向走去。
经过特殊加工的玻璃墙幕隔绝了寒气和争吵,暖黄灯光从头顶射下,一切变得遥远而清亮。
她按下下行按钮,努力平息方才因愤怒而急促的呼吸。
一声轻柔的“叮”
在耳边响起,金属门向两边徐徐滑开。
辛愿还没来得及抬脚迈步,便有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自更暖而明亮的光带里踏了出来。
淡淡烟草香气随年会上浸染而来的热意蒸腾至眼前,男人面无表情,气场压人。
辛愿觉得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再次提了起来。
“宋总,您现在不是应该……”
“应该坐在宴会大厅里,聆听那些没意义的恭维和充满矫饰的报告?”
宋知樾语气轻轻的,朝前的脚步却不容置疑,彻彻底底堵住她的去路。
室外狂风骤起,裹挟起硕大雨滴,轰然坠入这座钢铁森林,远处散落的灯光被晃碎,奇幻如梦境。
而玻璃墙内,电梯门于男人身后缓缓阖上,厅内的声控灯光倏然暗下。
原本明亮的空间沉在一片晦暗不明的光影里,像一片幽暗却汹涌的海洋。
宋知樾微微颔首抬眸,那双向来幽冷的眉眼看向辛愿琥珀色的瞳孔深处,出乎意料的,带上一缕温柔。
他看得很认真,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平静到辛愿简直以为他要跟她谈一桩重要的工作。
他张口,说出来的话语却是——
“辛小姐,同我结婚,感兴趣吗?”
05
半个小时前,宋知樾穿过一片人海暗影,在庆功环节之前抵达年会现场。
宋老爷子身体欠佳,顶顶厌恶年会上虚伪烦琐的应酬,多年前便不再参与类似活动。
宋知樾本人对此也不热衷,相比一整晚空洞而形式的汇报表演,他更乐意坐在办公室里不受干扰地看报告。
因此今夜他虽早早放出消息要来,但是又拖到快结束才出现,满堂宾客也没觉得奇怪。
算准时间,走进宴会厅时灯幕暗下,恰能从侧门看见在后台通道等候上台领奖的零星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