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夜,于荧发觉自己可以很容易分辨出自己的想要和不想要,很快地确定江宁是否是真正尊重她的人。江宁的身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红痕,于荧哑着说:“我再不睡……就真的心肌炎了……”
江宁柔柔道了声好,轻拍怀里亦满是红痕的姑娘。直到于荧安睡,江宁才小心翼翼离开被窝,掖好被角,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
过了中午饭点,江宁见于荧还在睡有些担忧,于是借用文花雨的工作室,联系冰原:“蓝蓝熬大夜后一般睡多久?”
冰原以为这丫头又熬夜追剧了,随口问道:“她几点睡的?”
“六点。”
“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大概下午三点醒。”
想到于荧的导师有交手写版材料的习惯,冰原问:“通宵抄论文了?”
江宁耳朵瞬间红起来,嗫嚅:“我们……”
“懂了。大概下午六点。”
看江宁这面红耳赤的模样,冰原了然,转移话题:“她脾气倔,你多哄哄她,趁她没醒,你可以给她做点虾仁粥补补。”
于荧睡饱后,感觉非常不舒服,不仅腰酸,嗓子还是哑的。她挪动了一下,床单黏糊糊的,她本想无视,奈何心里实在是无法忍受。她果断爬起来,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顺手把床单被罩包括枕巾全扒了下来,一股脑塞进了洗衣机。等她把床铺换成新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她拉开窗帘,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她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
收拾完一切,于荧出了卧室门,发现江宁把围裙穿得又帅又有气质,桌上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看到她醒了,江宁把围裙摘下,关心道:“有不舒服吗?还疼不疼?”
于荧感觉没有刚醒那阵难受了,摇摇头:“我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进来叫醒我啊?”
江宁把手放到她腰间,顺着脊柱一节一节轻轻按摩:“折腾了那么久,你应该比我累得多,身体也会更难受,多睡一会儿是应该的。”
于荧软软趴在江宁怀里,他温柔的力道驱散了不少残余的疲累。而他身上的紫藤花香萦绕在旁,使于荧情不自禁想起昨晚的某些片段,她羞得满脸通红:“我昨晚也是……第一次把自己交给别人……”
江宁轻笑,抱着于荧的手臂更紧了一些。
于荧突然脸还地问:“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我……一直都是醒的。”
“不对啊,你体温那么低,脸色跟失了血一样。”
于荧担忧地抬头,轻抚江宁的脸。
“无机物都是这样的,在温度高的地方面色红润是正常,在温度低的地方苍白也是正常的。”
江宁笑着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极光虽冷,当时我并非在中心区,所以还在承受范围内。对不起,我应该早一些和你说……”
“你醒了就告我一声啊,你至少吭一声,我就不会那么……”
江宁笑得温柔:“我看你挺投入,就想着如果忍忍,你看到没什么反应,兴许就放弃了……”
于荧羞得推开江宁,坐到饭桌旁,突然想起什么:“你是不是没戴套?”
“我一直都服用避孕药。”
江宁说着,从柜子里拿出叶箫给开的中草药:“在你没有准备好之前,我不会让你承担任何风险。”
“一直?”
于荧托起药包,皱眉道:“会伤害身体吗?”
“不会的,如果想要宝宝,随时停掉就可以了。”
江宁握住于荧的手,见她还是不太高兴,以为是自己的表现没让妻子满意,他突然有点慌乱:“你不会……不想要我吧?”
见江宁紧张起来,于荧没有直接回答:“我饿了……”
闻言,江宁立即戴上一次性手套,给于荧剥了个虾,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她故作姿态,示意他放碗里,然后自己夹。江宁坐立不安,察言观色道:“还合你口味吗?”
“嗯,康健的味道,是我想了很久的味道……”
于荧点了点头,眼睛有点酸。江宁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温柔道:“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蓝蓝……”
“蓝蓝……”
于荧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恍惚,回想到昨晚情到深处,他在她耳边喘着粗气,一遍遍喊她“蓝蓝”
,而自己被一点点卷入温暖又汹涌的欢愉漩涡,不可自拔。江宁的声音很有蛊惑力,她忍不住与他对视,随即陷入一潭深情而温暖的眸光。
这双眼睛,她曾在父亲的脸上看到过。那时候的父亲就是这样看着母亲,和嗷嗷待哺的她。父亲的眼神暖极了,暖化了暮冬时节残留在海面上的浮冰,也暖化了刚出生的小蓝蓝心中,对没有母亲子宫温暖的大海的恐惧。
于荧没有拒绝江宁的示好,低头吃掉了他手中剥得干净的虾肉。江宁见状,摘去充满油渍的一次性手套,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倾身轻吻她微皱的眉心。
吃完饭,江宁把碗筷拿到洗碗机清洗,而后将文花雨收集的资料递给于荧:“于瑾和汪镜都是季雪的灵魂碎片,他们灵魂完整剥离躯壳,已经回归本体了。”
得知于荧醒来,文花雨第一时间将她带到工作室。显示屏里,黄夏的表情很是严肃:“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知道……不该被仇恨蒙蔽,擅自行动……”
于荧站在屏幕前,乖乖受训。
“还有呢?”
“法术掌握得不好,没法收放自如……”
黄夏似笑非笑:“那怎么办?”
“学……”
“我博士还有一个名额,这周日截止提交材料。”
听到这句话,于荧愣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