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荧早已满足毕业的条件,只需要补齐未修科目的课时与学分。在闲暇时间,她会帮忙碌的江宁与合伙人洽谈合作项目。听了于荧对地质院科研成果的介绍,以及所属产业链的情况,合伙人很愉快地签了合同,举起酒杯,对于荧恭敬道:“于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于荧见状,微笑着让于瑾把倒好的茶递来:“我们不喝酒,喝茶吧。”
合伙人见于荧已经端好茶水,他也客随主便,把倒满的酒杯放到一边,端起了茶碗。
“谈生意不一定非得喝酒见诚意,过度饮酒还会触发高血压,甚至心肌猝死。”
于荧温柔地与他碰杯,说道:“我也是有家庭的人,我们就把拼命的时间,都花在陪伴家人身上,您说怎么样?”
“于总真是太贴心了。”
合伙人没想到自己不需要拼酒送礼,也能斩杀一干竞争者,谈成江宁的大合作,他感动地将茶水喝干。
晚上,头发隐隐花白的于瑾把微醺的于荧送回了与江宁的住处:“桌子上东西太多,混淆了杯子,不小心喝了一口。”
于荧喝了酒,脸色发红,江宁赶紧把她从于瑾手中接过:“谢谢,辛苦你了。”
于瑾顺手把解酒药放到桌上,迅速退出房间。关上房门后,他变回三斤,窝到客厅暖灯旁的猫窝,蜷起身打了个哈欠。
等于瑾一走,于荧便红着眼把江宁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结婚到现在,他们注意力一直在江荧身上,还没有和对方履行夫妻的义务,突然被于荧热情推倒,江宁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如雷。可于荧只是埋到自己颈窝嗅嗅,发现是熟悉的紫藤萝香,就一动不动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于荧发现自己身上一股沐浴露的气味,还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她揉着脑袋走到餐桌,对着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发呆。江宁把围裙摘下,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于荧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有些紧张:“我们昨天……”
“你睡着了,什么都没发生。”
江宁笑着摇头,细品于荧不知是愧疚还是遗憾的表情:“我就算想,也不会在你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
“哦……”
于荧接过蜂蜜水,脸色通红地说。
沼泽因为偷窃东皇茗的残肢,被季雪教训了一顿。北极星司一离开,他便放弃了当时手头上的数个商业竞标,躲回了修泽身边。等风头一过,沼泽重新上岸,得知自己离开之前谈好的合作都自动作废了,而他最看好的一个外贸合作被于荧抢走。沼泽把违约金丢到合作人面前,嗤笑:“一个女人让你喝个茶而已,你跪舔个什么劲?”
“我选择和他们合作,并非只是因为于总是一介女流,我确实……不适合喝酒。”
合伙人早年间在酒局喝出了胃炎,而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妥协之下大半夜被送去不少次急诊。他对于荧既有感动,也有赞赏:“于总为我着想,还能给我最大的利益,我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用喝酒多少衡量对方的诚意和服从性,我不愿意让我的员工也成为不健康文化的牺牲品。”
寒冬将至,天气越来越冷。江宁与于荧许久没有圆房,黄夏明里暗里催促过很多次,可江宁总是云淡风轻地把讯息删得一干二净,以小火慢炖的节奏继续与于荧享受久别重逢的喜悦。
灯火摇曳,酒杯叮铃,餐厅中间的钢琴家弹奏着轻缓的曲子。于荧身着藏青旗袍,戴着结婚时江宁给她的那套珍珠。在珍珠灿烂的光泽衬托下,整个人雍容华贵,典雅贤淑。江宁一身暗蓝西装,十分绅士地替于荧拉开餐椅。
于荧出门前很想穿新买的八厘米带钻高跟鞋,穿上显得又精致又有气场。可江宁态度很坚决,只允许她穿平底鞋,于荧只好换上了经常穿的平跟尖头亮面小皮鞋。等她换好,江宁才眉开眼笑:“这才对嘛,气场是从内心的自信里散发出来的,我不喜欢你为了所谓的美,忍着疼走路。”
“哈哈哈,要是大家都像你这么想,卖高跟鞋的可就要找你喝茶了。”
于荧忍不住打趣。
江宁霸道地将于荧抱紧,轻啄她的嘴唇:“在我心里,你的健康快乐胜过一切。”
看着眼前的刀叉,于荧不得不感叹这种饮食文化的精细。江宁体贴地帮她切好全熟的牛排,动作轻柔推到她面前。于荧斟酌半天,还是把刀叉放到一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看妻子如此可爱,江宁笑了,无视周围人的眼光,学着于荧的样子,用筷子夹起牛排。管他什么规矩,爱人的开心就是最大的规矩。
吃完饭,江宁牵着于荧的手,和她一起沿着灯火通明的小路漫步回家。此时已经是于荧来到石城的第三个秋天,天气渐凉,江宁很自觉地脱下外套,给于荧披在身上。趁江宁注意力都在穿衣上,于荧踮起脚,轻轻吻他侧脸。江宁手一顿,等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
月色如水,湖水波光粼粼,倒映着于荧和江宁在路灯下翩翩起舞的剪影。江宁的手高举过头顶,于荧披着他的外套,幸福随着她半生不熟的脚步,慢慢旋转漾开。于荧还没转完一圈,突然左脚绊右脚,身形一个趔趄,江宁眼疾手快,及时将她带进怀里。
彼此面容忽然的靠近,二人不约而同红了脸,他们相视一笑,默契地闭上了眼,享受唇瓣厮磨的温软。夜色很安静,湖面上的锦鲤躲在残荷叶片中,不知不觉看呆了。要不是同伴撞了一下,它差点忘记摆尾,翻了肚皮。
不知过去多久,二人轻喘着分开,于荧羞得不敢抬头。而她羞涩的模样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不断轻挠江宁的心脏。他眼神幽暗了些许,克制着内心强烈的冲动,声音沙哑地说:“我们回家吧?”
于荧平复了呼吸,红着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