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惠喊他回来,“什么呀你就去了,都没问我住在哪间?”
“我还能不清楚吗!”
沈宗良头也没回地朝她道。
她竟然想笑,“房卡被扔在地上了,好像。”
沈宗良取回她的箱子,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进来。
他推着行李箱进电梯时,唇边怎么也压不平,仿佛手里握了免死金牌,忽逢大赦般的轻松。让他去拿东西,应该就是不会再跟他胡闹的表示吧?
但她还有个男朋友?
也没事,分个手能耽误什么。
心里又响起另一道声音,那万一她不愿意分手呢,他怎么办?
沈宗良皱了下眉,不轻不重地啧了声,他要一直没名没分的这样下去?当她见不得人的情夫?
快走到门口时,沈宗良沉重地默念两声,慢慢来,慢慢来。
一个小毛头而已,他们才认识多长时间,能比得过他?不可能的。
实在不成,给那小子开一些条件,喜欢搞量子物理是吧?送他去美国最顶尖的研究所好了,或者他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他就是。
揣摩人心和谈判这些事情,原本就是他擅长的领域。
别的人、别的事都容易解决,难的是小惠站在他前面,却固执得不肯回头。
沈宗良做了个深呼吸,到门口时,送餐的服务生在等他。
服务生说:“沈先生,原来您出去了,难怪门铃按不开。”
哪里是按不开,是且惠不敢开门吧。
他淡淡点头,“餐车放这里就行了,我来。”
“好的,打扰了。”
他一进去,且惠就急急得转出来,她问:“是你叫了吃的?”
沈宗良反问:“怎么,你不饿吗?”
且惠捧着灌满水的胃说:“饿不太明显,好渴。”
一晚上了,又是哭又是叫的,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猫抓一样的痕迹,心绪也跟着澎湃了一次又一次。到后来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完全凭本能在吻他,吻他额角凸起的青筋,吻他高挺的鼻尖,身体被调动到极限。
他们对坐着,安安静静吃了一顿午饭。
沈宗良有很多话要说。比如:晚上还能我一起吗?你男朋友有没有找你?不住酒店了好不好?
但他看见且惠只是低头喝汤,一言不发。
沈宗良心想,算了,一个都不要问,免得弄巧成拙。
他像吃下一颗猴菇一样,把这些问题都咽了下去。
他现在俨然成了一个好心办了错事的家长,不敢表态,不敢过多地发言,免得再被打上老旧封建的标签。地位都颠倒了,只有讨好自己家小女儿的份。
沈宗良先吃完了,扯过纸巾擦了擦,“这儿的菜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新意。”
“就中规中矩吧,你吃好了?”
且惠说。
他点头,手臂搭在桌沿,“那这样,等下午的学习结束了,我带你去吃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