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又丧声歪气地冲冯幼圆说教:“你有毛病啊?当着那么多人说那些,得罪了沈宗良你好过是吧?吓都会被你吓死。再说了,且惠和他的官司,谁不知道是且惠丢下他走了,你还不高兴上了。”
“就说你们男人是天生的盟友,什么时候都免不了互相共情。”
冯幼圆和他争辩:“且惠的苦衷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庄新华顶着头疼和她摆事实,“我知道,你也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呢?你告诉我,他们又能怎么样!”
幼圆心里明白是这么个理,也说不出个因由来反驳他,只低头不说话。
庄新华从身上拿出一张卡,“眼下老头儿正在考察期,防我跟防贼一样,出不去。你帮我把这个给且惠吧。让她保重身体,别为钱的事发愁了。就她那副一碰就碎的玻璃身子,愁得过来嘛她。”
冯幼圆只看了一眼便丢回去,“算了吧。她什么脾气你还不晓得啊?”
就连她的卡,且惠也不见得会要,更何况是庄新华的。
庄新华悻悻收起来,锨开西装领口往里一塞。
他嘟囔了句:“我早说了,她那性子不改,迟早要吃大亏。”
“哼,尽当事后诸葛。”
冯幼圆冷冷道一声:“当初你怎么不劝?”
他也委屈起来,“冯幼圆你这张嘴真是绝,正话反话都让你说尽了。当初我为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再讲了。”
幼圆挥手打断他的诉苦,“都过去了还提什么?”
难道不是您老先提起来的吗?
庄新华无奈地咂咂嘴,他说不过冯幼圆,更说不过钟且惠,次次都是她们俩有理。
从小学起,这俩祖宗就是他的克星。
冯幼圆到达牛津的那日,天上飘着丝丝细雨。
她靠在车窗边,穿着凹造型很靓却过于单薄的春装,顶风打了个喷嚏。
司机忙把车窗关上,用英语告诉她,这里的天气阴晴不定,要注意保暖。
她照着且惠发来的地址找过去,最后停在了一栋朱红色小楼前。
冯幼圆吸一口气,一手推着行李箱,正要上前时,两扇半弧对开的樱桃木门打开,走出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外籍女士。
她送家庭医生出来,并同他道别。
冯幼圆就站在一旁没有动,等人走了,那位穿正装的太太才问候她。
她上下打量幼圆,开口是很地道的伦敦腔,“小姐,请问你找谁?”
下意识的,冯幼圆几乎怀疑是自己找错地方。
她又看了一眼门牌,就是这里。
幼圆开口询问:“这里是ziana的家吗?你是”
连盘发都一丝不茍的白人女士点了点头,双手收到小腹上。
她说:“我是布朗太太,这栋房子的管家,ziana只是暂住在这里而已。不过,她现在正在楼上休息。”
冯幼圆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我叫fannie,是ziana的中国朋友,来探望她的。我可以进去吗?”